韶华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看我干嘛?里头汪导还在等这位小姐进去试镜呢。”郁夜明漫不经心的拿下耳机弹了弹指尖,笑道,“刚才的事以后再说——放心,看在你是秦总女朋友的份上,我会下手轻一点的。”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绕过韶华,风度翩翩的朝俞非晚伸出手:“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你的演技确实是马马虎虎——可今天看在它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份上,俞小姐你愿意加入弦兴,让我为你打造星途吗?”
俞非晚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我本以为人吃一次教训就会长记性的郁老板,顺便能解释一下你手上的耳机是怎么一回事情么?”
“哦这个呀,”郁夜明看笑起来,向前伸手,摘下粘在俞非晚衣领下面的袖珍窃听器,“——小小玩笑,作为你卸我胳膊的回报,不成敬意。”
“我真的很震惊郁总你这不怕死的骚包之气怎么到现在都没把你自己作死,”俞非晚接过窃听器,在手中不动声色的嘎吱一下捏的粉碎,淡淡道,“——以及我并不认为加入一个三番五次和我有仇,还扬言等着要我好看的人手下的公司对我有什么好处。”
“俞小姐请你不要低估市场的吸引力,也不要低估交易的重要性,”郁夜明微笑的反驳,“——就铭腾对你的冷藏政策而言,我看不出你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尤其是在你父亲已经查出身患胃癌中期的时候。”
随着旁边席徽的一声低呼,俞非晚心头突地一震。
这消息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她脸上无可掩饰的瞬间苍白了一下——家里人称做了体检后没有任何异常,她只道是现在并未恶化,谁知道坏消息在这里等着她。
她稍稍变了的神色让郁夜明口气都显得愉悦了起来,“喏,虽然你家人为了不打扰你的事业对你隐瞒了这个消息,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实情。”
俞非晚的目光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平静的看过去:“……即使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能说明我们可以找到合作的基点呀俞小姐,”郁夜明脸上的笑容充满了独属于商人见财眼开的欠揍气息,“你缺钱,而我缺一个年轻漂亮有气质有演技,能一举被捧红的试验品。”
就在俞非晚正想毫不留情的将郁夜明的厚脸皮反讽回去时,身为她坚强后盾的席徽已经呵的冷笑一声:“——郁夜明拜托你睁大狗眼看清楚好吗?小俞或许没钱,可老娘就是一个大写的钱字,想要治病还犯得着跟你这种人渣合作?”
“不跟我合作,那你是想让她留在铭腾?”郁夜明惊奇的道,“继续在你们那个秦总雪藏的政策下拼死拼活的争一个片约还差点把命搭上?”
纵然席徽财大气粗,但也不得不承认郁夜明说的正是事实——是以她一时竟也哑口无言起来,直接导致这句话说完后三人之间气氛陷入一片诡异的僵持状态。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冰点的沉默是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只听嘎吱一声,走廊侧面的门突然打开,穿着黑色修身西装的秦修霁从里面优雅的缓步走出。
几个人的视线立即齐刷刷投了过去,郁夜明率先笑道:“我就说怎么不见秦总,原来是躲在房子里听壁角啊。”
秦修霁温和漂亮的笑了。
“也算是,毕竟几位的谈话我在里头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抬起那张五官俊逸的脸,看向郁夜明那如沐春风的笑容竟硬生生透出些许慑人的气场来:“可能让郁总失望了,今天之后铭腾已经打算改变对非晚的政策,她将会是铭腾力捧的艺人之一。”
任是俞非晚和席徽想到了一切事情发展的可能性,也没料到秦修霁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给已经达到高|潮的矛盾硬生生再添了一把火,哗啦一下直接烧到巅峰。
“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想为你之前的过错埋单吗秦总?但你真的以为把俞小姐从雪藏的悲惨遭遇中解放出来,她就会任劳任怨的为铭腾干活吗?”郁夜明一刻不停的将火力对准了他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不得不说你太幼稚了秦总,你只是给了她她应得的东西,正好反衬出你们铭腾之前对待艺人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秦修霁丝毫没有动怒:“那也是铭腾内部自己的事——倒是郁总你,想要挖墙脚的话我有必要先声明,非晚的违约金高达五千万。”
“我之前都说了但求俞小姐一人,钱什么的都不在话下。”郁夜明似笑非笑道,“反正不管花出去多少,我都有信心再从她身上赚回来。”
秦修霁垂眸笑了笑,淡淡盯着自己的指尖:“看来郁总的决心还真是坚决——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毕竟不久前你们还闹过一场矛盾,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非晚就一定会同意和铭腾解约跑去弦兴呢……”
“秦总您这话可就奇怪了,我没有信心难道你就有信心?你是认为开玩笑似的给她灌酒算深仇大恨还是直接断了一个人成名之路算深仇大恨?平时看你也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不想脸皮之厚连我也要甘拜下风啊……”
“非晚一开始签的就是铭腾,即使过去几个月事业受损但毕竟与我和铭腾的情分还在,郁老板不要太高看了弦兴的吸引力……”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面对眼前端着上流社会虚假冷冰冰笑容,噼里啪啦争得火热的两个男人,席徽先是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直到最后终于麻木,呆呆的朝俞非晚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