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梅冷笑着点着头说:“好啊,那咱们就说定了,你帮我办事儿,我帮你当兵。行了吧!”
白世彪终于破涕为笑。
趁着一个艳阳天雷家休息,老雷公就出了一道题想考考大、小雷公。
“说——狼和羊结伴而行,进京赶考,”老雷公有板有眼地说,“见日薄西山,就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客栈的老板有个女儿如花似玉,狼和羊见了都有点心乱如麻,把持不定。令客栈老板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让人给糟蹋了——问题是,客栈老板想知道是狼干的,还是羊干的——你们说呢?”
“我看是狼干的,”大雷公说,“狼是什么东西,一见物就成了饿狼,一见色就成了射狼,它还管什么天理人伦,礼仪廉耻!狼永远是凶狠毒辣,我行我素的坏动物!我要是见到狼,保证全部劈死,一个不留……”大雷公有点激动。
“我看问题没那么简单,”小雷公说,“现在的羊,早已不是从前的羊了。它们表面上文弱无能,谦恭温顺,可是骨子里指不定怎么蔫毒损坏呢!我听说人间有许多案子,表面上看都像是狼干的,可是到了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才发现,其实恰恰是羊干的!客栈的老板如果不把羊考虑在内,很有可能会放跑真的坏蛋……”小雷公说得有理有据。
大、小雷公说完就去看老雷公。
“你们说的都有一定道理,”老雷公说,“不过,答案既不是狼干的,也不是羊干的。”
“那是谁干的!”大、小雷公异口同声。
“我一开始就说了,‘当天夜里,客栈老板的女儿就让人给糟蹋了’是人!除了人,谁还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呢!”老雷公说。
大、小雷公面面相觑。
白世彪是以一起去看高举红的墓地为由才把雷梦生约出来的。高举红的家人在他死后,强烈要求将他追认为革命烈士,不成又要求追认为党员,也不成就要求按工伤处理,还不成才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孩子不能火化,装进棺材找个阳坡埋在清河山上。最后一个请求终于被青年农场、大队、公社和县里同意了。
于是青年农场为高举红特制了一口超长的柳木棺椁,然后把他抬上清河山,在一个看得见清河的阳坡上找了块平地,在乱石杂草中,给他挖了一个墓穴,再盖上那些乱石杂草,就算把他给葬了。葬高举红那天李赞没有来,她只悄悄地让雷梦生带上两棵松树苗,替她栽在了高举红的墓前。
几个要好的知青球友,还凑钱给他立了一个青石碑,上面只刻了“知青高举红”及葬他的年月日。几个人还在墓地前合了影,并把照片给他瘫痪的父亲看。他父亲看着照片,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再次口眼歪斜,不醒人事,几天后,就一股青烟找他儿子——那个大高个儿子去了……
白世彪带着酒菜和雷梦生来到高举红的墓前,一年过去了,高举红那似乎加长了的坟上也似乎长出了更多的杂草。那两棵松树也似乎长高了许多,葱绿了许多。
“你说,究竟是谁,害死了高举红呢?”祭拜完了,白世彪就把酒碗里的酒洒在坟前,然后又倒了半碗,自己先喝了一口,才边递给雷梦生边说。
“还能有谁,”雷梦生喝下一口酒说,“他自己要是不在下雨的时候乱跑,老天爷能劈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