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却有风,今夜被显得格外的漆黑阴冷。( 但是对楚寅来说,这却是他见过最明亮的冬夜。
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一支纯白的玉簪,他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擦了一番,才放进了怀里。这支跟他之前送给林子姜的那支一模一样,但又完全不同!这支……才是真正的玉簪。
计算着时辰,他知道差不多了。
早已等不及来到门口,却被此刻不该出现在这儿的身影一震!
“舅舅……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白闰就那样板着脸站着,并不准备进来:“这么晚了准备去哪儿?”
“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哼!”白闰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是想女人想的睡不着吧!寅儿,你好糊涂啊!我早就警告过你了,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如果你想要女人,多得是!但是她不行,那是我们用来对付越王的棋子!”
可是,楚寅眼神中却是异常的坚定:“我只想要她!我宁愿想其他办法对付越王,也一刻都不要她待在他身边了!”
“混账!”白闰气得一巴掌打在了楚寅的脸上。
粗糙肉厚的大手如同熊掌一般有力,立时就让楚寅的嘴角渗出了血丝。
但后者回过脸来,眼中还是只有那抹异常的坚定:“就是因为我之前的顾虑太多,让越王有机可乘,才让她的心有所动摇!我只要一想到她跟那个男人相处的时间比我多得多,就后悔不已!这次我一定要把她牢牢抓在我身边,她原来是喜欢我的,她本来就应该喜欢我!”
楚寅说到激动时,眼中竟泛起了红光。连着好几日,他一点都没有休息过。从前是总在夜里做噩梦,可现在他是连谁都睡不着了!
从看到林子姜眼中的动摇之后,他就开始心里发慌!尤其是听到她亲口说,她喜欢上了楚越。
那一刻,他真感觉自己的心重重地落下,却又着不了底。只不断往没有边际的地狱落下去,让他无时无刻不处在没来由的恐慌当中。
如果不是早已在心里,无数遍地分析出了这个结果。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去抱去吻面前的女子,让她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
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仅存的理智告诉他,那样做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所以你为了那个女人,居然擅自提前进行了计划!不但故意在她面前杀了莫一坤,还动用了那么多暗桩,就为了让她对越王产生误会,然后靠向你这边?你知不知道,我们多年来如何辛苦才成功在各处都安排自己的人?你又知不知道,同时动用这么多人,要是被人发现端倪,趁机拔出那些暗桩,我们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舅舅,你相信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我会为母妃报仇,也会将天下争夺过来!但是今晚,你让我去好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得到一个女人!”
白闰却依然冷哼一声:“我也说过,你想要女人多少都可以,但只有她不行!”
“越王那边不是非她不可,舅舅,你让她来我身边吧!”
“不行!就算不是为了对付越王,也是为了你!我绝不允许能动摇你的女人来你身边!寅儿,你自己都没有发觉吗?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你就变了,你现在出的错越来越多,我绝不再让你错下去!”
“舅舅……”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要想去找她,就先从你母妃的灵位上踏过去!”
白闰说着,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灵牌从背后拿了出来。
楚寅一见那灵位,顿时脸色一白。他捏紧了两只拳头,却也不敢往前了。
“既然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该动的不该动的也都动用了!如果我现在放弃她,岂不是什么都白费了!”楚寅想尝试着说服他。
闻言,白闰却冷笑一声:“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将计就计的办法,越王已经去了!”
“越王?”楚寅眼底一震,“你的意思是……”
“那个女人以前写给你的信,你都是放在床下的暗匣里的吧!从前我不是教过你,像这种有潜在威胁,可能在未来存在把柄的东西,应该在看了之后就销毁吗?可你看看你,因为在乎她,你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闻言,楚寅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你把那些给越王了?你知不知道,若是发现她有异心,他会怎么对她?”
“哼!正好让你死心!”
“不行!我要去救她!”
楚寅想绕过他出去,却被白闰拿着灵牌在身前一挡。
“我说过了,你今天要去,就只能从你母妃的灵位上踏过去!”
“寅儿,想想你母妃是如何惨死的,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还有,想想你小时候的苦!想想宫中那些豺狼虎豹是怎么对你的!你还那样小啊,他们居然对你……”
“不要再说了!”楚寅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失控。
仿佛是压抑到嘶哑的声音突然崩裂,在那一刻将他的喉咙生生撕裂一般!随之而来的痛苦记忆,几乎要将他淹没在绝望中。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他从来都没有再提过,也是他一直尽力想忘却的一切。
毕竟,那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耻辱。可就因为是耻辱,却是他怎么也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
白闰也激动地红了眼:“当年,也怪舅舅没能保护好你们娘俩!所以后来我不惜一切代价地培养你,就是为了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寅儿,你要记住,你是为复仇而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