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这番话后,浑身无力靠在椅背上,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可我仍旧觉得发冷,我将大衣领子向上拉了拉,完全包裹住脖子,这边市中心距离挨靠郊外的别墅还有段距离,我打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自己身上被盖了一件大衣,衣服很重,有淡淡的烟味传来,让我莫名觉得无比安心。
祝臣舟的呼吸在我脸颊越靠越近,我不由自主绷直身体,连大气也不敢喘,我等了片刻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只是他温热的唇贴着我耳畔不停的挑/逗却让我颤抖了几下。
我动了动身体想要往旁边躲开,祝臣舟的手箍在我腰间,对我狡猾却失败的动作低低笑了声,司机非常识趣将挡板放下,我们被隔绝在一个四面都封闭的空间内。
祝臣舟手指在我耳垂上黏着,他指尖有粗糙的茧子,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一直很好奇对于他这样养尊处优的男人,皮肤上为何会有茧子。
他厮磨了半响,声音无比沙哑说,“你没有耳洞。”
我头部摇摆了一下,用散乱的头发遮盖住自己微红脸庞,我不想让祝臣舟欣赏我的睡相,拒我清楚在他拍下我裸/体照那一晚就已经欣赏过了。
我说,“我不喜欢佩戴过分醒目的我饰品,尤其是耳环耳钻之类,所以没有必要扎洞。”
祝臣舟嗯了声,他将我抱在怀中,让我整个身体都以他为依靠,然后下颔置在我头顶,非常温柔的摩挲着。
“你很羡慕薛宛。”
其实也不算,每个女人志在不同,有的赌注在家庭,有的赌注在自己,就像不是所有女性都甘心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也不是所有职场白骨精都有那个福气做豪门内的阔太。
不过我确实非常渴望走一段薛宛的人生,未必全盘复制,可这世上不会有任何女人舍得拒绝蒋华东那样深沉的爱。
我没有说话,祝臣舟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我回答,他以为我睡着了,他手指无比温柔将我脸颊铺盖的碎发捋到耳后一侧,他说,“沈筝,我也可以给你薛宛那样的人生。”
我眼睛困倦得睁不开,可他叫我名字时,我大脑忽然间清醒过来,我仍旧保持原来姿势一动不动,愣怔片刻后我强迫自己将眼睛撑开一条缝隙,透过混沌的夜幕看着他,他愣了一下,笑着说,“原来你没有睡着。”
我说,“祝总刚才开的那个玩笑并没有什么意思,至少我觉得不好笑。”
他面容一僵,“何以见得就是玩笑。我就不能说一句实话吗。”
我捏紧拳头,想要从他表情窥见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然而我一无所获,祝臣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演员,他拥有精湛演技可令观众神魂颠倒的皮囊,他收获的只有掌声与喝彩,不允许任何讨伐指责的存在。
我说,“祝总从最开始接触我,就对我充满了引诱,这份引诱建立在你渴望击败陈靖深,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基础上,所以你所有给予我的美好,全部是一份筹码。灯笼街我确实动了心,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陈靖深不解风情,他也极少陪伴我,不管我怎样冷静,我也都是女人,这个年纪最容易受到蛊惑,所以祝总的每句话,我都必须深思熟虑才能决定是否相信。尤其是感情,我亲眼见证你对黄卿的无情,又怎么敢认为,祝总对于一个人妻会产生什么。”
祝臣舟唇角的笑容微微收了收,他冷笑说,“我所有的话,你都不会信,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他说,“那我告诉你,陈靖深那一方所有证据和指认,我都已经让下属办理撤销,他不出两天就可以平安回来,你信吗。”
祝臣舟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后深深看了我一眼,无视我惊诧而怀疑的脸色,闭上眼不再开口。
我们到达别墅,天色还不算晚,原本这个时候我和祝臣舟都没有入睡的习惯,他一般是在喝红酒,我在看杂志,可今晚插曲颇多,他脸上有些许的疲惫之色。
我们进入客厅后,佣人将准备好的姜汤从厨房端出来,她看到我身后的祝臣舟非常惊讶,打招呼也哽了声,“先生也回来了。”
祝臣舟没有说话,他扯下领带扔开,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心,佣人将姜汤递给我后,又回厨房重新煮祝臣舟那一份,我们气氛非常微而尴尬。
在这个过程中,孟奇光开车到了别墅,他拿着一份陈靖深签过字的口供,递给祝臣舟,并且极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这个案子告一段落,我们这边已经派人顶了出去,所有诬告的法律程序,我会让下属跟进。陈靖深显然明白这件事的始末,他没有提出任何追究,上面为了对他声誉进行补偿,打算破格提拔他为副部。不过具体他会否接受,还是未知。”
祝臣舟并没有接过那份口供,连看都没看,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示意他听到,然后站起身从茶几下层拿了一盒没拆封的烟,漫不经心问,“闵丞纹今晚住在哪栋宅子。”
孟奇光说,“在兰苑9号,可能想到您会过去,所以她怕不方便没有回闵宅。”
祝臣舟叼住一颗烟,他摸了摸身上大衣口袋,没有找到打火机,孟奇光正要掏出为他点上,祝臣舟抬手止住了他。
“送我去兰苑。”
他说完这句话后,不曾看我一眼便直接走出客厅,毫无留恋的消失在漆黑庭院内。
我凝视他背影心口忽然窒息一下,孟奇光没有立刻追出去,他对我笑着说,“沈秀您赢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