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股东的举动挑起了所有高层的反抗情绪,他们一致反对祝臣舟干预美索内部选举一事,并且对陈靖深的死产生了巨大怀疑。
摆在我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和高层统一战线,对祝臣舟的出发点提出质疑,联手所有人去调查陈靖深死因,按照我对祝臣舟了解,他会解决掉这些会影响他统一商业帝国的对手,一点点斩草除根,最后再来解决我,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可以物色抓住我能联合信任的人,丰满自己羽翼,为陈靖深报仇同时,夺取美索经营权,将所有东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落入他人魔爪。但这个前提在于我是否可以确定祝臣舟就是暗害陈靖深的幕后凶手,如果不能,我们将两败俱伤。另外一条路是站在祝臣舟这一边,暂时妥协议和,维护彼此共同利益,陈靖深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更改的现实,而这里一群人虎视眈眈盯着美索,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在和我共同压倒祝臣舟后反咬我一口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况这些人是愚蠢还是聪明我都不清楚,能够打败祝臣舟的人太寥寥无几。
我陷入一个非常茫然而纠结的漩涡内,矛盾又彷徨的思考着,曹股东痛吼发泄完,他非常激动站起身,抄起一旁架台上的古董花瓶,指着我和祝臣舟说,“美索不接受外人任何说辞,你们不要妄想联手夺走一分一毫,陈总死了,什么证据都可以被伪造,毕竟死无对证,我们只相信眼前的东西,我和蔺总还有权总监是掌握股份最多的三个人,总裁理应从我们三者中选出,就不牢祝总和沈秀操心过问了。”
他说完后看向那些不知所措的高层们,“大家有意见吗?”
所有人无声相视,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怀疑和猜测,不敢妄下定论站在哪一边,祝臣舟像是排斥在这场大战之外,冷眼旁观。我被推在一个无法躲避的风口,前是悬崖后是狼虎,我只能选择最体面的一种冒险,跳下去也许被树挂坠有一线生机,但后退肯定是尸骨无存。
曹股东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回答与表态,他略带尴尬的将目光收回,我知道今天就是决定生死的关头,我不再犹豫看向祝臣舟,“那天你们在楼上谈了那么久,他怎样对你说的。”
祝臣舟并没有看我,他眯着眼凝视面前不停喘息的曹股东,“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旧事重提。”
我说,“这对我很重要。”
他转头看我,“比权势、比富贵和性命还重要吗。”
我点头,“是。我要弄清楚,这是我心底一个结。”
祝臣舟哈哈大笑,他眼底满是对我天真的轻蔑和嘲弄,“你心底的结太多了,解不过来,人这一辈子时间短暂,很多微不足道的事,不必记在心上,你只要知道,孟律师说的都是真的就够了。”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他甚至也想到了凶手会是谁,才求救于你。让你保我,保露露,保美索。”
我忽然倾身凑过去,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你对股份动心了,你不甘心巨文和美索共同瓜分海城市场,你的野心让你渴望更多,让你产生了一山不容二虎的想法,你明白如果他死了,你手中筹码对于美索势在必得,能够用一件歹毒计谋就得到的东西,为何要去耗费精力抗衡多年?显然你会选择更简单的方式,冒险是商人最大的乐趣,尤其对于非常自负的你。你铤而走险棋行险招,事实证明你赢了。”
祝臣舟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我彻底心寒。
果然是他。
可我分明能够握住他的罪恶,却无可奈何。
这世上可以与真相抗衡的,便是权势。
也许邪不胜正,很多事情永远无法颠倒黑白,但不代表恶人不会短暂得意,如果真的这样公平,法律也将形同虚设,更不会出现道德泡影。
我赢不了祝臣舟,至少现在还不行。
连陈靖深都无法反抗,只能一步步下滑妥协,我又怎样逆风而上。
我双手无力垂下,我这才发现自己酸涩的眼睛好像释放出了什么,正在不停汹涌澎湃的溢出,我不想让这里这么多陌生人看到我哭的模样,我捂住脸缓慢蹲下,我透过指缝看着地面泪水低落氤氲而成的白雾,它们凝结为陈靖深那张满是温柔的脸,深情款款的凝望我,对我说,“沈筝,我不怪你。是我无法保护你,我从没有狠下心过,我怎会忍心那样对你。”
我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沈筝最后一次脆弱。
祝臣舟的横刀直入虽然使高层之间不满非议,但曹股东这方除了权总监也没有任何支持者,大家都保持中立,在不知道最终结果之前两方都不得罪,而在孟律师带领的律师团搬出一些列条文和公证资料后,明显祝臣舟占据上风,何况还有我的沉默作为他胜出筹码,权总监也察觉到大势已去,便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一些,将曹股东孤立在一旁。
孟律师走到祝臣舟身边朝他点头示意完毕,祝臣舟对他说了声辛苦,然后将目光看向所有沉默无声的人。
“大家有什么异议拒提出来。我虽然严肃,但在公事方面我比较喜欢用民主方式来管理下属,这二者不矛盾。”
除了曹股东所有人都向祝臣舟低头,没有谁跳出来质疑任何字眼,这样平静的气愤让一心制造风波的曹股东陷入绝望,他不再上窜下跳制造话题,而是非常绝望站在那里,他孤寂苍凉的背影和起初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