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丞纹因为祝臣舟这句话脸色更是一白,她松开祝臣舟的手臂,拖着婚纱下摆非常无力退后了半步,“你不愿信我?”
祝臣舟扫了一眼台下的濮茂,他扯了扯颈口系着的领带,大约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他不再开口,只是非常沉默站在那里,脚下残碎的玻璃和一滩酒渍在惨白灯光下折射出非常亮丽夺目的光芒,闵丞纹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他说话,她捂着胸口一边后退一边冷笑,到最后背部抵住一个琉璃柱子再无法退后时,她弯腰靠在那里,笑得眼泪都滚出来,“你总是这样,就喜欢沉默,不高兴时候一言不发,高兴时候也从不愿和我细细讲述,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分明就在你怀里,可还是距离你很遥远,我唯一庆幸就是你并没有欺骗我,你对我很尊重,很诚恳。 我承认,我和他有过旧情,但这些就要判我死罪吗,你没有过旧情吗?难道有过旧情的人就不配在以后得到幸福,就要一辈子守着那段过去郁郁寡欢孤独到老?这对我公平吗?我也没想过他会进来,会场都是你安排的,他为什么会混进来,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有人要陷害栽赃我,不想让我们的婚礼完完整整进行下去,才会这样铤而走险,将现沉得一团糟。”
祝臣舟冷峻的眉眼忽然眯了眯,他将目光从地面移到濮茂脸上,他凝视了许久,忽然唇角咧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对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抑的濮茂说,“哦,是这样吗。”
濮茂捂着被踹的胸口脸色发青,“什么这样那样,我只想来挽回她。”
“可你分明知道,她已经和我走到这一步,是不会被你挽回的,你何必孤注一掷,做出这样没有价值的事。”
“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不会回头?”
濮茂冷笑着看了一眼在他身后瑟瑟发抖满脸悲伤的闵丞纹,“我来之前想过,她可能也等了我很多年,直到发现我再也不会回来,才选择了嫁给别人,只要我出现,就还来得及,她会非常惊喜扑入我怀中,喊我名字,摸我的脸,让我带她走,然后就像多年前那样,抛弃学业抛弃家庭,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和我远走高飞。”
“那是你一厢情愿痴人做梦!”
闵丞纹一把扯掉头上的面纱,她指着濮茂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把你忘了,那是我最年少时候犯下的错,你为什么要旧事重提拿来惩罚我?我已经嫁给别人,我心里早就把有关你的痕迹抹杀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不剩下,你还来害我干什么?难道你对我的念念不忘就是拉我和你一起下地狱吗?你看我过得不好,你就痛快就平衡了吗?”
濮茂低下头,因为刚才被祝臣舟踹的一脚,他身体撞飞,头发已经非常散乱,垂在额前和脸颊,他趁着眼睛被遮挡住朝我看来,我不动声色用杯子盖住唇,朝他用唇语说了收手两个字,濮茂立刻心领神会,他手撑住地面非常椅的站起来,他一脸哀戚看向祝臣舟与闵丞纹,他看得目光格外痴迷和不舍,“好,是我多此一举了,我早该认清自己身份,一个是现状落魄沦为女人玩物的旧爱,一个是呼风唤雨地位卓越的新欢,傻子都知道你会选择什么,是我把我们之间那段感情看得太重太不能比拟。我现在明白了,我其实什么都不算,你和那些寂寞难耐的女人并无区别,你只是把寂寞时光提前了很多年,早就在我身上搜刮了兴趣。闵丞纹,我祝福你和他百年好合,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幸福是踩在另外一个男人的不幸上才拥有的,我夜夜失去尊严的时候,你躺在奢华的卧房里,也想一想我的处境。”
濮茂说完这些后,便转身一瘸一拐朝着门外走去,所有保镖都围堵在一侧,他们没有接到任何指令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非常卖力气的阻挡住那些记者的拍照和蜂拥,不让他们靠前半步,于是濮茂非常轻松便离开了宴厅,我看了一眼祝臣舟,他垂眸思考着什么,显然没有要扣下濮茂审问的意思,这似乎不太像他风格。
濮茂离开后,闵丞纹的父亲被佣人搀扶着在原地剧烈咳嗽起来,所有失神和唏嘘的宾客都被他苍老的声音吸引过去,他满是皱纹的脸仍旧不失英气和风度,他在佣人搀扶下走上舞台,朝着闵丞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所有人都因为他这个举动而惊讶住,到嘴边的惊呼声又咽了回去,包括祝臣舟也怔了一下,并没有想到溺爱女儿的闵宝涞会当中给了闵丞纹难堪。
闵丞纹捂着被打的一边脸眼泛泪花,哽咽着喊了声爸爸,闵宝涞涨红了脸,他大喊说,“你怎么这样不争气!这是你自己的好日子,竟然有这样畜生过来捣乱,将我的颜面,臣舟的颜面,扫得荡然无存!你太任性了,太让我失望了!”
闵丞纹低低哭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停摇头,非常无助而脆弱,真是我见犹怜。
闵宝涞又走到祝臣舟面前,他微微躬着身体说,“臣舟,我教女无方,我向你赔罪,希望你不要计较,丞纹的过去并不荒唐,据我所知她只有这一段不成熟的感情,也被我及时制止,我看的出来,她是真心悔过,谁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可你们之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今天木已成舟,如果就这样中止,你也可怜我一把年纪,丞纹是个姑娘,实在经受不住这样变故,三思后行,闵家亏欠你的,一定会偿还。”
祝臣舟抿着嘴唇还是沉默,他颈口的蓝色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