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蔡安对我说的这句话,整个身体内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凝固冻结,我握着手机说不出一个字,凝望眼前那堵雪白墙壁不停的颤抖着。
另有其人,蔡安告诉我凶手另有其人。
那祝臣舟为什么不辩解。
他为什么要一力承担,到底陈靖深被暗害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惊天秘闻。
苏玫打完针后察觉到我的失神,她喊了我一声,我看向她,她对我说,“如果有事你就去忙,不用担心我。如果换做从前,我承认我很有可能会一蹶不振生不如死,但现在不会,我有了孩子,有了责任,我没有任何资格权利轻视自己性命,我会好好的。”
我将手机塞入大衣口袋内,走过去俯身抱了抱她,我朝她道别后从病房出来,发现齐总并没有离开,他坐在走廊右侧那把三人椅上,身体微微向前躬起,手肘抵住膝盖,一言不发看着地面倒映出的头顶白光。
他听到关门声音,侧头看过来,我们视线相对,他张了张口要问我什么,可最终在看到我那张平静毫无波澜的脸后,硬生生住了口。
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在一场濒临破碎的爱情中,或者一段无望挽回的婚姻里。
我从妇产医院离开,直接乘坐等候在门口的的士直奔美索,我原本想利用路上时间思考一下蔡安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实在猜不出除了祝臣舟还能有谁不惜对陈靖深下如此狠手,甚至甘愿违背人伦和法律,难道还有别人和他存在更无法调和的深仇大恨我始终一无所知吗。
然而没有空间供我安静思考,司机开着车内广播,正是海城当地频道,里面狂轰滥炸的新闻正是有关祝臣舟一早出院,闵丞纹陪同左右这个全民共同来八卦的话题。
主播记者基调非常活泼,并且擅长解惑,似乎海城百分之九十的花边新闻经过他手都能上升为一个不失趣味性又充满深度的推理大片,他说闵丞纹的出现是为了挽回祝臣舟婚内**的形象,毕竟闵氏和巨文早已因为二人结合而利益相关,即使婚姻在接二连三的双方打击下早已破碎,可为了最基本的商业利益和地位,也不得不联手演绎这样一出不离不弃的戏码,闵丞纹也敲可以借机挽回自己在订婚仪式上的丑态,成功贴上贤淑妻子的标签,而妻子都已大度原谅,外界的流言蜚语又怎还能击垮原本就心理强大的祝臣舟一世清名。
其实对于祝臣舟的地位,不管是舆论还是道德,都存在一再放宽底线的说法,社会对于高端人士的慷慨与宽容,是普通百姓无法享有的优待。他就算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可,明目张胆左拥右抱的商人官宦不计其数,只因为我敏感特殊的身份连累了他,使他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漩涡内脱身。作为一个海城所有百姓心目中英雄的妻子,他们渴望的陈夫人应该是保贞到老,恪守妇道,决不允许做出丝毫背叛亡夫的事,否则就会将这面荡/妇形象放大无数倍,人人喊打,男人**可以被一切容忍原谅,女人**便是天地可诛。
闵丞纹的确深爱祝臣舟,也的确为了这段婚姻妥协太多,怀着身孕还要帮助丈夫演这样一场戏,笑意盈盈对所有渴望挖掘新闻言辞逼人的记者坦诚丈夫的英勇行为,并且澄清我们的清白关系,告知我们入住的并非一个医院,那晚之后也再未见过,祝臣舟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透过墨镜用那双犀利眼睛凝视每一个让闵丞纹为难作答的记者,他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额头支住车窗听记者播报现场,脑海内都可以勾勒出他那张桀骜不驯冰冷阴森的面庞,司机从后视镜内始终打量我脸色,他大约想和我聊几句,但又不知我性子插不上话,所以便索性沉默下来,他见我对新闻颇感兴趣,便调大了音量,我手托腮盯着窗外,听闵丞纹那番三从四德毫无破绽的精致言论,捂着脸无声笑出来。
车到达美索后,我争分夺秒夺门而出,蔡安就在我办公室内坐着等我,他见我跑进去,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到饮水机旁给我倒温水,我看也没看便将他手推开,迫不及待询问他怎么回事。
他放下水杯对我说,“有关陈总被暗害的事,我一直觉得蹊跷,虽然祝臣舟和他有深仇大恨,足以有理由做出这样极端的事,可我们逆向思维分析,他和陈总面和心不合几乎所有海城人都清楚,大家比较倾向于的版本是美索与巨文的商业竞争,导致他们二者在利益方面的分歧和敌对,至于更细致的内幕,没有人知道,可不否认他们之间这段关系给外界留下的疏离虚伪印象,再加上…”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您的缘故,闹得满城风雨,祝臣舟这个人城府极深,而且非常敏锐,他不会引火上身,哪怕一丝火苗都不会允许它存在,怎会在这样的风口浪尖****灭口,除非他可以掌控法律,但显然法律没有人能掌控,那么他再高的地位,也势必要在这样严峻形势下收敛,陈靖深一旦出事,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怀疑到他头上,可我暗中调查跟进,发现祝臣舟根本没有为自己做任何通融,证明他是问心无愧。”
他说完将手上那份电话单据递到我面前,“您看一下,我上午刚刚调出来的三个人通话记录,都打印在这一张纸上方便阅览。是陈总出事前半个月开始到他出事后第十天将近一个月的记录,祝臣舟最多的人是他岳父闵宝涞,但在之前和之后,包括他和闵丞纹订婚、以及闵丞纹怀孕,都没有这么频繁和闵宝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