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的吞吞吐吐让祝臣舟甚为厌恶,他说了一声知道了,便让保姆进来收拾卧房,动作轻些不要打扰到我,他则拿好干净的衬衣西裤,进入浴室洗漱。
保姆从外面进来,仍旧低垂着头,不敢看向**上的我,她在房间内忙碌,整理散乱的衣服和**头烟灰缸内烟蒂,她全都收拾好各归原处后,正要转身出去,我朝她背影叫住她,她顿下脚步有些迟缓看我,“夫人还有吩咐?”
我掀开被子,让她过去叠好,她立刻折返回来,在**边收拾被褥,我看着她麻利的动作,忽然出其不意问她,“你刚才说的闵二秀是闵丞萝吗。”
保姆手上动作未停,“是。”
“她在哪里,为什么你说的我听不懂,她始终没有去医院照看闵丞纹吗。”
保姆可能有些难言之隐,她仔细叠放被子,却不再往下说,我等她全部收拾完毕再没有遮掩物分散注意力时,才语气郑重重新问了一遍,她深知我脾气,不让我满意肯定无法脱身,她只好对我含糊其辞说,“闵二秀想要去,但先生那边安排的人并不能放行,因为她的自由都掌握在先生手中,一旦出了任何差池,谁也承当不了这份后果。闵二秀再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可她不如闵大秀更加聪慧勇敢,她的懦弱安分胆小,让她没有丝毫办法去应对和改变现在的窘况。”
“但这属于非法囚禁,如果她并不愿意的话。她不是普通身份,纵然她父亲倒下,姐姐半傻半疯,可闵氏还在一天,外界对她们这对姐妹的关注度就不会减少,越是下落扑朔迷离,越是引发大众的渴求与好奇,祝臣舟连法律都不懂吗。他有天大的本事,难道可以向王法宣战?”
祝臣舟太疯狂了,他真的以为自己有本事政府全世界吗,说囚禁便囚禁,说打死谁就打死谁,世上没有男人不羡慕蒋华东,可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复制他的二次荣耀,蒋华东赶上了一个乱世风云的时代,那时候法律漏洞很大,社会又比较不平稳,这样的变革下时势造英雄,才有了他的辉煌一时,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蒋华东之后再无传奇,不只因为没有男人能够站在媲美他当初的风姿,还因为法律的严加控制与打压,许多漏洞都被一而再的完善填补,纵然你充满智慧与手段,也没有那么大的空子给你钻。
我担忧祝臣舟树大招风,被人握住把柄,声音不免高亢言辞不免激烈,保姆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浴室,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保姆立刻住口,她站在焕然一新整洁的卧房内,对我鞠躬说,“夫人,我先下去了,很多事我并不清楚,我只是负责侍奉先生起居的保姆,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个别墅内所有做工的佣人,都秉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的原则,不要说我们一无所知不敢胡说,就算知道,您也很难问出什么。先生家教严格,处置也很恐怖。”
她说完后,便赶在祝臣舟出来之前迅速逃离了卧房。
她前脚刚走,浴室的门便被从里面拉开,祝臣舟一身清爽走出来,他打量了一眼站在**头的我,“你不睡了吗。”
我摇头,“我不困,我想下去吃早餐。”
他嗯了一声,大约察觉到我有点反常,但他不曾多问,他对我的宽宏和原谅比对任何人都要多,这一点我不否认,只要我不是太过分折腾,他都能一笑置之,对我无比包容。
我同样洗漱后,换了一身浅蓝色连衣裙,我走出浴室发现他还在,非常随性慵懒坐在**边,正在翻看我抱着祝谨拍摄的一组照片,是保姆请摄影师来为我们拍摄的,当时他刚满月,祝臣舟在外地赶不回来,他电话内承诺等祝谨一百天时一定会大操大办,让所有人都来道贺,也会在这一天,将我与孩子正式介绍给大家,可那时我听他这样构想非常惶恐,甚至主动提出不想这样夸张与高调,不过苏玫的话的确给了我警醒,我到底要什么样的生活,这份未来没有人会主动给我,必须要我去争取去驾驭去掠夺,哪怕需要掺杂心计与手段,可女人活在世,哪有那么多被霸道总裁青睐呵护的傻甜白?豪门难入,是需要无数城府堆砌这条路。
我手上拿着干毛巾,缓慢朝**边靠近,祝臣舟听到脚步声从照片内抬起头,他看到我湿漉漉的头发后,便将相册随手放在旁边,主动接过我手上毛巾,拉着我坐在他腿上,为我非常温柔擦拭。
在他擦拭过程中,我几次要脱口而出,最终都因为我的懦弱和顾虑咽了回去,他不是一般男人,他心思实在难以捉摸,一旦我打破这份美好与在他眼中的纯粹,也许一切都将改变,朝我更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
祝臣舟指尖在擦拭时偶尔会触碰到我的耳垂,他不知发现了什么,他将我细碎的长发掀起,盯着我耳朵看了片刻,“你什么时候在耳朵上纹了蝴蝶。”
我想了一下,“怀孕七个月的时候。”
他蹙了蹙眉,“我是否告诉过你,我不喜欢纹身、不喜欢头发乱七八糟诡异颜色、也不喜欢有鼻钉唇环的女人。包括化妆,浓妆艳抹,一身媚俗的香水和脂粉气。”
我没有说话,祝臣舟扶着我身体和我一同从**上站起来,他将毛巾扔在门后的竹筐内,保姆每天会早晚两次定时来收拾里面的东西,我看着那块凌乱褶皱的毛巾,手摸上耳骨,我在耳朵后方头发丝遮盖的最隐秘位置纹了一只很小却栩栩如生的黑色蝴蝶,我本来以为祝臣舟不会发现,因为除了夜晚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