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臣舟没有避讳我敏感又尴尬的身份,他非常大方牵住我的手,将我介绍给唐雎说,“内眷,沈筝。”
唐雎脸上是没有完全收敛的惊讶,“沈筝…”
如果他认识我,势必源于陈靖深,陈靖深在升任正局后,几乎是风靡整个刑侦界,不管是内地警局,还是大陆警署,对于这三个字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敬畏又厌恶。
敬畏之处在于他的铁腕凌厉杀伐果断不畏邪恶,不管对方是皇门高官还是商界翘楚,只要有任何问题栽在他手上,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厌恶之处同样在于这一点,他的过分清廉和高洁使得所有同朝为官的同僚都变得格外污浊,百姓眼中只善于把一个高尚的人神化,超凡化,那么其余人便在这样的对比和放大下,显得更加不堪。
陈靖深精准传神的法在很长时间内都被津津乐道,刑侦界封他为内地一绝,而四十年前的蒋华东法也号称百步穿杨,可以在半空内腾跃时朝远方敌人射击,而且不论姿势,哪怕对方趴着来阻挡要害,他一样有办法让他死,蒋华东出手的每一次瞄准点都在对方眉心和人中,这两个位置隐秘又狭小,非得是法卓绝的人才能击中,何况还是像蒋华东那样百发百中一击致命,而四十年后又出了一个陈靖深,人们都非常好奇,如果那些年带下属围剿蒋华东地下组织的领队是陈靖深,这两个人又将鹿死谁手呢。
陈靖深曾两次登上港城风云杂志,一次是破获云南走私大案,一次是抓捕南通毒品交易大案,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上面领导研究决定两次破例授予他一等功,三等功的干警不计其数,二等功便少了一多半,到一等功时几乎寥寥无几,陈靖深在位期间拿了两次,至于其他功勋更是数不胜数,认识他不足为奇,而我曾陪伴他出席过两三次重大活动,每一次他和祝臣舟都是全彻点,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他们握手都被视为内力的比拼,我作为一朵红花,自然显得异常娇艳又醒目,出镜很正常。但时过境迁,我的心态变化巨大,在这样特殊敏感时机,我并不希望再度引发争议,哪怕一丝一毫,因为我不再是独立的个体,我还是母亲,我和祝臣舟的个人名誉无关轻重,但我们有义务让孩子不背负任何难听骂名成长。
果然唐雎在注视我片刻后,他眼底有恍然大悟的精光掠过,“夫人可曾听说过陈靖深,我见您似乎眼熟。”
我抿着嘴唇不知该怎样作答,唐雎似乎没有发现我的不适,他继续说,“陈部长这一生非常传奇,立下赫赫战功,是难得一见的出色干警。凡是非常英武精干深得民心的公仆,都出自内地警局,这也让港澳城警署颇为汗颜。”
我笑着说,“每个时代都有英雄,只是没赶上需要他们彰显的时机,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三分之一的男人愿意在民族危机时挺身而出做英雄保家护国,那么势必将亡。”
唐雎说,“正是这个道理。”
他说完又无比仔细打量我的轮廓,“我真觉得夫人在哪里见过。恕我冒昧,您是否和陈靖深有些渊源。”
我将头别开,想要避忌他目光,祝臣舟察觉都我的不自在,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笑着对唐雎说,“二公子这样盯着我内人看,恐怕有些唐突,不符礼仪。”
唐雎有些尴尬,他面颊略红说,“抱歉,是我失仪,请祝总和夫人移驾宴厅现场。”
祝臣舟点头示意他先行,拥着我身体随唐雎进入酒店,身后被保镖阻拦住的记者纷纷朝我们背影不停狂拍,还有的大喊闵丞纹名字,场面几乎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乱局势。
唐雎在和我们一同乘坐电梯通往顶层时笑着问,“祝总的人气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当红炸子鸡。”
祝臣舟盯着电梯墙壁投射出的我们三人身影,意味深长说,“二公子取笑,海城这边祝某有些威望,经常是捕风捉影的中心者,也是无可奈何。”
唐雎笑着说,“我大哥在港城也是风头更胜艺人,谁让他风华毓秀,又性取向成谜呢。”
他说完哈哈大笑,言辞举止中对唐继文似乎有些微词,祝臣舟分析的不无道理,这两兄弟只是看在唐老先生还在世许多争斗不便兴起,一旦唐家掌门人去世,唐氏家族风云立刻骤变,以我对祝臣舟老谋深算的了解,他似乎有意要和唐继文为伍,所以故意忽视唐雎的友好。
祝臣舟不会看错人,也轻易不会走错棋,他既然靠拢唐继文,那么可想而知,最终家族战役的赢者一定是这名养子。
我们三人从电梯内出来,乘坐旁边一部电梯的下属和保镖都在门外等候,庞赞从公文包内将一个红色纸包拿出,递到唐雎身后的随从面前,“祝总心意,庆贺唐拉酒店在海城开业。”
唐雎抬手默许随从收下,对祝臣舟道了一声多谢,我们一行人进入宴宾大厅,此时高朋满座,早已是人潮人海,我发现不少熟悉面孔,都是一些媒体报刊的常客座上宾,这里的人全部身价相加足够媲美一个发展中国家的财富。
唐雎对祝臣舟说,“海城是祝总地盘,以后唐拉酒店要委托祝总多多关照。”
祝臣舟说,“自然,我和唐氏家族都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之间便成为了朋友,不是吗。”
唐雎一怔,他旋即反应过来祝臣舟说的是谁,他便大笑说,“如果能够和巨文一起抗争宏扬,蒋华东的半壁江山推倒指日可待。我一直都认为,蒋升平不及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