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走廊冗长静谧,我一点点朝前行走,每一步都非常缓慢,我不想发出声音,也不敢,前方终于有了一丝微茫的灯光,露台是完全昏暗的,朦胧的白纱笼罩起一个鼓包,我看到祝臣舟挺拔的身影,他穿着深蓝色衬衣,领带还系在脖颈处,缠绕得有些紧,将他喉结轮廓衬托得格外凸起性感。他后背靠住桅杆,清幽月光斜洒下来,那张颠倒众生的侧脸凝着极致入骨的温柔。
我觉得我在经历漫长的惊心动魄,像过山车,不,应该说像蹦极那样,最大的最危险的极限挑战,很多人连听都会发抖会脸色惨白,而喜欢这项目的人在攀登上山顶高处后却示弱珍宝兴奋不已。
我感受到此时有无数绳索将我身体紧紧拴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这是安全的,你不会死,不会尸骨无存,可本能仍旧使我强烈的畏惧死亡,仍旧会在突然**失重时尖叫哀嚎,觉得死神距离自己那么近,微微晃动一下便会落入他吸纳精华灵性的口袋中,从此散去三魂七魄,如孤魂野鬼般游荡。
我透过拂动的窗纱,注视隐藏在后面的祝臣舟,他这样看上去英俊极了,气质令人着迷,他应该是儒雅而潇洒的,没有谁还可以比他更加。朦胧的白色为他镀了一层充满蛊惑的水雾,他就在那团神秘雾气之中悄无声息的绽放定格,最终融化在时光的惊艳里。
他手指于洁白墙壁轻轻戳点着,光线分明那么暗,可不知为什么,我却能一清二楚看到他眼底轻松的笑意,我根本不敢探究那足以媲美月光的柔情万千来自于什么,感情吗,还是一场露水情缘。我害怕,害怕自己会堕入十八层地狱,害怕把那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放在油锅上煎炸烹烤,榨干渗出最后一丝血和理智。
祝臣舟声音和他脸上表情一样柔和低沉,像深夜城堡阁楼虚掩的门内飘散出极致旋律的大提琴在拨动。
“这么晚郑小姐还记挂我,这样美意让祝某受**若惊。”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恰好是祝臣舟意料之中,他低低闷笑出来,“今晚的确很美好,我同郑小姐一样终生难忘。如果还有机会,我当然希望继续这样的美妙,男人对女人都不会拒绝,尤其是郑小姐这样美丽的女人,更无法使男人抵抗。”
那边传来一阵**朗而娇媚的笑声,在和寂静的深夜之中惹人骨头发酥,她似乎喊了一声祝总,埋怨他太会**女人,如果被她丈夫听到,她今晚就要过堂了。
祝臣舟笑得意味深长,“如果郑小姐先生这样不懂怜香惜玉,那么是否需要我以男人身份提点他两句。”
郑小姐询问他怎样提点。
祝臣舟一边思索一边说,“警告他您的夫人正在被其他优质觊觎。”
郑小姐听到后立刻哈哈大笑,她笑声猖狂又自信,我只从这一点上便能推断出她应该是一个极为美丽聪慧并且超过三十岁具有成熟风韵的女人。
祝臣舟背过身去,在露台上走走停停,他难得这样好兴致,陪一个女人聊这么无趣的话题,听她有些突兀的笑声。更深的露重与漆黑将这个夜晚笼罩遮盖,我再看不到祝臣舟浅笑的脸庞,可他低低的笑声,温柔的语气,仍像一把利器飞速插入我心脏,我的脖颈,我的眉心,一刀毙命见血封喉。
我该怎么拾起那被遗忘的时光,我是否还能唤醒他回头的欲.望,他在我记忆深处所有的好与坏,所有的来与往。
深重的绝望嘶吼涌来,我的呼吸我的颤抖我的温度,都在这一刻化为僵尸,被封固在一块巨大寒冰之内,我无力蹲在走廊,外面一阵骤起的风声呼啸而过,掩埋了我低低的啜泣。
我曾经渴望的爱情,就算离别也无比热烈,在清晨船鸣声声的港口,在黄昏飘雪的车站,在街头人山人海的霓虹灯下,或者放肆嚎哭,或者失魂落魄,唯独我从未想过它瓦解于背叛和**。
我不知道过去多久,祝臣舟终于结束那那通电话,他脸上带着一丝意犹未尽,当转过身来看到我的存在,他立刻隐去那片笑意,他居高临下俯视狼狈的我,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但随即便幻化为隐晦和平静。
“你怎么在这里。”
我将脸孔从手心间抬起,静静凝望他,祝臣舟在触及我有些绝望和陌生的眼神后,他问我,“你听到了什么。”
我咬着嘴唇,我竭力克制住那股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与悲愤,我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可以被我听到,他说,“没有。”
我笑了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刚刚过来,崴了一下脚。”
祝臣舟嗯了一声,他弯腰将一只手递给我,我盯着他手掌看了半响,才把自己手指搭在上面,他只是微微用了一丝力气,便将我从地上拖起,他在我屁股位置轻轻掸了掸灰尘,“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是我吵到你了吗。”
我越过他头顶盯着露台的窗子,宽大的梧桐叶低垂,掩盖住了月光,我带着几分自嘲说,“我不只是今天睡得晚,你之前从没有发现是吗。”
祝臣舟很不解将我的下颔按住,扭到他的方向,他**迫我以面的他的姿势和他四目相视,“你今天为什么阴阳怪气,发生了什么。”
我有气无力说,“你太忙了,我担心你应酬过多会伤害脾胃。毕竟你也要喝酒,饮食又不规律,我不敢去问庞赞,怕你多想,可我每次要问你,你都在忙。”
我觉得很委屈,而这份感受使我在陈述这番话时落下眼泪,我呆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