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祝臣舟伤复发感染,接连两晚高烧伤疤溃烂化脓,他不肯去医院治疗,巨文建立十一周年庆典很多事宜都在紧锣密鼓进行,他根本无暇抽身,他坚持说自己心里有把握,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敷点药就可以渡过。%∷%∷%∷读%∷书,.≮.※o
但庞赞不放心,他作为祝臣舟生活秘书,有关公私事的一切都有责任,一旦祝臣舟出了任何问题,他无法对巨文高层董事交待。
在庞赞的不肯退让下,祝臣舟非常无奈只好到医院就诊,而检查结果令庞赞吓出一身冷汗,由于没有好好休养做复健的缘故,他左臂不能再承重,抬起一半都会觉得异常吃力,而后期恢复不好很有可能截肢。
庞赞整个人都懵了,他非常自责为什么没有留意到祝臣舟这么严重的症状,他手有些颤抖接过检查单据,根本不敢再仔细看,祝臣舟要淡定许多,他对大夫道了谢,便起身走出诊室,庞赞回过神来追出去,刚要开口询问他是否回去休息,祝臣舟直接打断吩咐开车回巨文。
庞赞站在原地将那些检查结果用力甩了甩,他语气非常冲对祝臣舟背影说,“祝总想要去找夫人吗?”
祝臣舟一手拉开车门,脚步却止住,庞赞大跨步走过去将车门猛地关住,祝臣舟半边身体因为剧烈的撞击而狠狠震了一下,他盯着庞赞无比严肃的脸,“开车回公司。”
“我认为祝总现在的情况没必要去公司,您不久就可以去天堂和夫人团圆。”
庞赞把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他将检查报告丢进去,他对祝臣舟说,“祝总,我想要辞职,我不能面对一个自暴自弃浑浑噩噩、走不出情伤把自己美好生活都活成一出悲剧的男人作我上司,我之所以跟在祝总身边这么多年,是因为您的气度智慧和胸怀,可这些都随着夫人死掉了,现在您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在勉强维持一个庞大公司的运转和生存,我为什么要对这样的男人尽忠?”
祝臣舟听明白庞赞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出言挽留,而是直接坐进驾驶位置,“那我不留你,辞职报告交给副总。我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与其在我身边终日为我担忧我还满不在乎,不如去寻求更好发展,这也算我对你的一丝情分。想必在巨文任职的经验,会让你一路畅行无阻。”
祝臣舟说完这番话后,便十分干脆将车门关上,他看也不看站在车外有些茫然的庞赞,踩下油门离开了医院。
祝臣舟通过沈筝的事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他活到现在刚刚明白的道理,任何人都要接受报应,没有谁能过幸免,祝臣舟觉得自己的大报应还没有什么来,他在等,他已经在这样十层地狱的煎熬中等待。
祝臣舟驱车到达清新茶园,他下车时看到不允许停车的位置停了宝蓝色轿车,上面还贴了一张罚款单,他看了一眼车牌号,便走进茶园内。
他推门进入预定的茶厢时,秦霁正和一名长相非常漂亮的女服务生聊天,他穿着一身亮蓝色西装,系着红色条纹领带,这样五颜六色的打扮,让祝臣舟觉得异常晃眼。
服务生见到他进来后,便立刻从坐垫上起身,朝祝臣舟打了招呼,拿着茶盘退出厢房。
祝臣舟一边脱掉西装搭在椅子上,一边对意犹未尽守望那名女子背影的秦霁说,“秦先生,门口那辆**包的宝蓝色卡宴是你的吗。”
秦霁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有点意兴阑珊,拿着茶杯往唇边送,“是。”
“哦。”祝臣舟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贴了罚款单。秦先生了解吗。”
“什么?”秦霁一听就炸了毛,“谁他妈这么大胆,敢给我车贴罚单,不打算干了吧?我车牌号不认识啊!”
祝臣舟非常闲适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大概味道有些苦,他蹙眉咽了下唾沫,“这里是海城。”
这一句话就让秦霁泄了气,他脸上嚣张的气焰微微敛去一些,“我忘记了。”
祝臣舟扫了一眼门口,“秦先生对那名女服务生感兴趣。”
秦霁笑着摆摆手,“逗两句而已,谈不上兴趣。”
祝臣舟执杯到眼前,他透过陶瓷边缘望向秦霁半张浓眉星目的脸,“我前不久到锦绣庄取东西,正好碰到韩竖在那边婚纱,他对我说婚纱女主人姓曲,我如果没有记错,韩先生目前的妻子是秦先生曾经的未婚妻。佛城曲姓并不多见,大概是同一人。”
秦霁有几分尴尬,他垂眸摆弄着两只空茶杯,陶瓷碰撞在一起发出沉沉的闷响,“我从没想过被我自己兄弟挖了墙角,如果是靖深,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他说着话冷笑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韩竖这个人的心机,藏得太深,单看脸和眼神,还真是一无所知。”
祝臣舟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曲小姐难道不是被秦先生伤透了才决定转投他人怀抱吗。”
秦霁原以为祝臣舟是打算安慰他,没想到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他同样回以一个冷笑,“我和祝总渣男方面的事迹,也算打平手。”
祝臣舟将茶杯和他碰了一下,“以茶代酒,敬我们志同道合。”
秦霁觉得祝臣舟变得有些奇怪,他不再是他从一些渠道场合看到的那样,高不可攀冷气逼人,他似乎从那个高高的坛上**下来,开始饮食人间烟火,他可以自嘲,可以认错,可以苦笑,他身边总也空空荡荡,再没有如花似玉的女伴,没有风.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