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审讯室,走廊上此时很空荡,每个角落都飘着值班刑警用来填饱肚子的泡面的味道,我看到走廊右侧紧挨着宣传栏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身旁站着两名保镖,那名离开审讯室的男警正从对面办公室里出来,他看见我后说,“这边有人保你离开,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听到声音朝我看过来,他仔细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对我点了一下头,“沈秀,我是祝总的助理,我叫王渠,祝总吩咐我过来带您离开。”
他说完从西装口袋内摸出一个长方形的金色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走过来双手递给我,我粗略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看着他,任何人在我这样凉薄的注视下都会觉得很不自在,但他没有表现什么不适,反而很坦然回望着我,其实我只是在试探,到底扫黄和祝臣舟有没有关系,我不相信怎么能这么凑巧。
除非是他身边人都很会演戏,见过了太多大风大浪,才能这样不露痕迹。
“就算您什么都没做,视问题情况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才能离开,祝总怕您在局里待不惯,毕竟环境很差,所以让我立刻为您保释。”
那名男警拿着一份文件,递给我一支,指了指左下角位置,“签上字就可以走了。”
我接过后签下名字,王渠带着我刚走出去两步,我想起什么回头喊住那名男警,“我两个朋友呢,可以一起保释吗。”
王渠在我身后说,“沈秀还是自保吧,她们有实质交易行为,保释恐怕很难,怎么也要拘留。祝总虽然有能力做到,但帮助您不代表他也愿意帮助其他人,她们和祝总没有任何关系。”
我压低声音说,“我和你们祝总也没有关系。”
他笑着垂下眼眸,“我只是给祝总打工,我不清楚你们的事,但我想,沈秀宁可在里面耗到时间满了释放,也不愿求助陈局,也许是因为他对沈秀的感情还没有到可以拉下面子动用人脉的程度,沈秀对祝总有再大的偏见,这一点也的确应该感谢他。祝总是商人,****方面人脉不如陈局更广,如今风声又紧,从局里保谁出来很难。”
王渠说完后没有给我消化的时间,而是招手让那两名保镖过来,跟在我身后,拥着我走出警局大门。
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多,这座城市的秋天夜色降临很早,这边地方很偏僻,没有流光溢彩,到处都显得很灰暗。
王渠带着我走向一辆停在街道树旁的黑车,他将车门打开后,我对着里面一团漆黑,模糊能看到一道人影,拒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但我扔觉得特别狼狈,就像丢了三魂七魄,赤/裸裸被他耻笑。
我们这样沉默了很久,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王渠微微俯身朝里面说,“祝总,我向警方了解过录像,沈秀确实无辜,她朋友做了那些事,但她并没有。郑副局那边,我也都动用关系压了消息,今天您保沈秀出来的事不会被传出去。”
里面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人存在,王渠蹙了蹙眉头,可能揣测不了祝臣舟沉默的缘故,他直起身体后也陷入沉默。
我平复心情说,“谢谢祝总。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我希望…这件事不要被陈靖深知道。”
祝臣舟似乎没听到我说话,他脸朝着前方,一动不动,唯有手指捏着一枚扳指,缓慢摩挲着边缘。
我转身对王渠道了谢,刚转身还没有迈步,车内忽然伸出一只手将我扯住,他的指尖死死扼住我手肘,侵入到皮肤内侧,我疼得闷哼了一声,失重的感觉将我压制住,朝着车里猛地一跌,王渠非常迅速将车门合住,他敲了敲车窗,将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叫下去,两个人避到一侧路灯下,谁也没有再往这边看一眼。
我觉得这气息很熟悉,我发现有这个念头时自己吓了一跳,毕竟我和祝臣舟之间仅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
我被他禁锢在腿上,他像一樽厚重石碑,重得我喘不过气,我躺在他腿间以一个非常尴尬和暧/昧的姿势仰望他,他的脸色很沉。
“沈秀好大本事,嫖/鸭子嫖到了警局,陈靖深那样显赫的身份,他的未婚妻做出这种事,你还真会打他的脸,你如果活腻了,可以明说,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不必让他亲手了结你,使我更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