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心虚,小声询问他怎么了,他将目光移回我脸上,打量了我许久,语气颇冷淡说,“刚才在灯笼街,就只有你自己吗。”
我心口一窒,硬着头皮说,“就只有…我自己啊。”
他抿唇沉默,可眼神异常凌厉,将我的隐瞒和逃避全部击溃,我根本不敢再说谎,只怕触动他更多的逆鳞,我刚想开口承认,在这时祝臣舟越过坐在中间的商泽宿看向我,他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在示意我什么,可我并不理解他的意思,非常细微的摇了摇头,接着我听到他对身边站立的秘书说,“把这边工作人员全部叫来,为我找一枚纽扣。”
祝臣舟声音很大,即使台上主持人手持话筒也没有盖过他凌锐的气势,于是前排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眼神内满是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向沉稳的祝臣舟这样不分适宜。
可祝臣舟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引发拍卖仪式的**乱,他转身一声不吭扫射了众人一番,许是因为他的神色太凝重,没有谁想做炮灰,立刻收回了目光,看向台上。
他秘书微微一怔,“祝总丢失了纽扣吗?”
祝臣舟指了指自己脖颈下方,果然缺失了第二粒纽扣,只剩下一个虚无的洞眼。
秘书说,“可纽扣太小,今天到场的宾客有几百人之多,现场保洁人员每隔五分钟就要进行清洁卫生,就算有人发现过,恐怕也都处理了,不好找到。车厢内给您准备了备用衬衣,我现在为您拿来?”
祝臣舟脸色一沉,“我要求完美,你跟在我身边应该知道。我的所有衣物都是你去定制品牌,难道他们的做工就这样敷衍吗,我祝臣舟的名字,不够让他们费心?”
秘书吓得脸色一白,急忙垂下头去,站得非常笔直,“是我失职。”
“我不要过程只问结果,英雄不问出处,成败无关是非,过程再多苦衷,依然是你为此买单,我不会有丝毫体恤和动摇,是你的纰漏,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秘书咬着嘴唇闭了闭眼睛,“我明白祝总。”
她说完这句话后将手上全部文件交给了一旁的男助理,然后迈上台阶刚要退场,陈靖深忽然发声说,“慢。”
那名秘书停下脚步狐疑得看着他,陈靖深将从我头顶收回的那只手缓慢打开,掌心内是一枚黑色的宝石纽扣,正好和祝臣舟衬衣上丢失的那一枚吻合。
我非常惊讶这纽扣怎么会在我头发上,难怪陈靖深的脸色会变得那么暗沉。
我想到电梯内我们亲密拥抱的姿势,心里明白了几分,这一次是我和祝臣舟的疏忽,我们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插曲,而陈靖深的职业关系又过分心细。
陈靖深说,“是这一枚吗。”
祝臣舟说,“正是。”
陈靖深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掌心纹丝不动的纽扣,“我非常好奇,祝总衬衣上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夫人头发内。祝总对我夫人的关心与距离,明显超出了我能接受的的范围。”
祝臣舟面色如常说,“在电梯内我凑巧和沈秀碰见,应该是出来时拥挤过程中,我的纽扣掉下来,敲落在沈秀头发上,她头发细长浓密,而宝石纽扣又质地滑润镶嵌得不结实。”
陈靖深哦了一声,“可我没有记错,我夫人在祝总之后很久才进来,你们怎会同乘一部电梯,她就算爬,也用不了这么久。”
他说完垂下眼眸看了看我的脚,“你受伤了吗。”
我能感觉到祝臣舟在我右侧方向逼射来的目光,他演戏为我铺平了路,剩下的怀疑只有靠我自己抹掉。
我捂着胃口说,“我实在饿了,问了门口的礼仪秀到旁边的餐区吃了点东西才过来,我怕熬不到拍卖仪式结束。”
陈靖深目光复杂凝视我的眼睛,我非常坦荡和他对视,大约过去七八秒钟,我主动说,“如果你不相信,请门口礼仪过来问也可以。只是靖深,我没想到自己在你心里这样不值得信任。两年时间,我以为你会了解我沈筝是怎样为人。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怀疑我,心再软也会寒。”
我的话无疑存在着巨大的杀伤力,陈靖深的脸色瞬间平和下来,他抿着嘴唇扫了一眼门口,我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他真的撕破脸去询问,那我必死无疑。但所幸我凭借对他的了解没有赌输,他将纽扣递给祝臣舟的秘书,然后握住我的手说,“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女人头发中藏着男人纽扣,和男人衬衣领上残存一枚唇印并无不同,两者都很容易被人误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蹭了蹭我眼角氲开的眼妆,“好了,我的过错,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还是没有确切证据也懒得深入追究,总之他的精明和腹黑不会轻易为任何一段解释而打动,哪怕再天花乱坠,他是讲究实物主义的男人,言辞对他而言,连屁的价值都没有。
我略微有点忐忑,不过陈靖深的目光很快被台上的拍卖品吸引过去,没有再提及这件事分毫,我坐在他旁边身体是正常的,但我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被冷汗浸透的后背提醒着我刚才如何从生死难关走了一遭才得以幸存。
太险了,每一次祝臣舟靠近我,我都会和陈靖深之间增添一抹隔阂,当日积月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融合为一幕厚重的屏障,感情的裂痕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