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我无法想象他到底有多么狠毒的心肠,才能无视一个女人性命,而且黄卿还曾陪在他身边多年。
祝臣舟一把扯住我不停颤抖的手,他死死握在掌心,眉目间尽是凛然,“我生平最恨被人威胁。我没有要赶尽杀绝,是黄卿一而再挑战我底线,作为这个位置的人,如果我的原则被人触碰,我还考虑情分,那我早被残酷的踢下来。”
“如果她是你妻子呢,你也可以为了你的底线去迫害她吗。”
祝臣舟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不会成为我妻子。”
“我指的其他任何女人,不是黄秀。”
祝臣舟缓慢将我的手腕松开,“这世上每个人的身份都可以变化,我能够给一个女人妻子身份,也能够没收回,法律允许并承认离婚的存在,就证明这不触犯道德底线。任何人也不能成为我的阻碍。一旦挡了我的路让我无法自控,她依然会重蹈黄卿的下场,选择我是她自由,可任何爱情都要担负风险,一个人需要漫长的光阴才能了解,并且有的人一生都不被看透,既然她愿意选择,就要承受二者之一的后果,或者善终,或者恶终。”
他的每个字像毒蜂像毒蚁,沿着我身体曲线爬进骨骼和血液,密密麻麻的攻城略地,我狠狠将他推开,他没有防备我的动作,狠狠晃了一下,不过他反应非常迅速敏捷,仅仅霎那间便握住了桌角边缘,稳住了自己身体。
我看他的目光完全是惊恐,“你太可怕了,你比魔鬼还不如。”
我踉跄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扫向墙根处一团杂乱的红色长发,那是黄卿在和医生挣扎时留下的痕迹,由于藏匿的地点太偏,没有被打扫卫生的保姆发现,我注视着那团头发良久,脑海中闪现出黄卿在祝臣舟抱我进卧室对我嘶吼的话,脊背忽然一凉,我对祝臣舟说,“我要去一趟精神病院。”
他听后盯着我确认辨别了话内真假,蹙了一下眉,“那种地方你去了会吓到,她并不是一个值得你施舍怜悯的女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凶残,你可以选择伟大潇洒一次,直接放虎归山,但前提是你要有足够资本去压制这头猛兽,冒然逞强做善事,只会给人可趁之际。”
“这和你无关,女人之间再大仇怨,有我们自己解决,你没有权利。”
祝臣舟冷冷一笑,“看来你还没有清楚形势,如果不是我从中阻拦,将她囚禁,目前是死是活,还都是未知。”
“没有人可以罔顾法律,她对我下手也要偿命。”
祝臣舟一边摇头一边非常好笑的叹气,“沈秀难道不曾听说过这世上每分钟就有大约十几起意外在发生吗。你前一秒还在喝水,可你无法预料后一秒会不会被水噎死。”
“我只知道陈靖深说过,任何蓄意谋杀都以意外为说辞,可不管真相掩埋多少年,最终都要浮出水面,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无法偷梁换柱。”
祝臣舟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他听我说完后,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手掌,“沈秀天真烂漫,真是不可多得的国宝。每年逃脱法律制裁的人不计其数,每年沉冤昭雪的冤案也不计其数,曝出来的仅仅是少数,被掩埋进历史档案的才是大部分。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丑陋可以用美好来伪装,只要世界一日不灭亡,就会有黑暗和肮脏,真相永沉大海的,你只是没有见到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笑出声,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朝二楼走去。走到二楼楼梯口时,我余光看到祝臣舟仍旧端坐在那里,他手上拿着一杯香茶,正徐徐冒着白雾。雾气之中他的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停下脚步,紧靠着扶手站稳,我喊了他名字一声,他极快的抬起脸看我,我深深吸了口气说,“祝臣舟,我们想法不同,男人更喜欢把一件事物复杂化,女人更愿意抱有美好期待,做个梦自欺欺人,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了。但我唯一确定的是,人作下的孽,犯过的罪,早晚会遭到报应,也许报应在自己身上,也许报应在子孙后辈身上。曾经越是风光无畏,最终越是凄惨悲凉。”
祝臣舟面无表情凝视我的唇,他看了半响,然后缓慢的渗出一个令我发寒的笑容,“我等着那一天。我很期待给我报应的女人,会是沈秀。”
第二天一早我将一份清单给了佣人,由她去超市采购带给我,她临近中午从外面回来,一样没落下完整采集好,我将补品和食物分开装进两个大的塑料袋,祝臣舟一直站在我旁边一边喝奶一边看着,我做好这些后,起身望了他一眼,他的唇上有一层浅浅的白色奶渍,将他还没有刮净的胡茬衬托得格外坚硬青黑。
他眼神略带了一丝深意说,“女人果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物种。在面对爱情危机时,大打出手声嘶力竭,可跳出爱情这个狭隘的范畴,又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大爱无垠,没有任何关系的也能施与援手,倘若这个世上全部是女人,抛开地球灭种这个因素不谈,的确要比现在男女比例分割的情况更和善一些。”
他说完用**擦拭了一下唇角,“不过妇人之仁不可取,女人做过的事,十有**都会后悔。”
“我不会。”
我留下这三个字,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别墅,门口停泊着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后车厢门旁站着一名比孟奇光要年长许多的司机,慈眉善目,非常的和蔼,他见我出来为我来开了车门,掌心贴住门框,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