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对她的命令自然是无所不从,她点点头,说道:“恰好那只黄花梨木的商队快回来了,想来应该也会带回一些消息吧。”
安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在家里则是每天批改两个侄子的文章,以及出各种练习卷子,好用这种忙碌的方式让她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人一忙起来,果然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她一整天睁眼闭眼都是之乎者也,脑壳隐隐生疼。
晚上入睡之前,玉容还给她揉了揉太阳穴,揉没一会儿,便发现自家姑娘因为太困,已经直接睡着了,她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投下了贝型的阴影,面容轮廓清丽动人。
玉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吹灭了房间里的烛火,自己则是在外面的榻上休息。
半个时辰以后,无论是玉容还是安宁都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房间里只有她们轻轻的呼吸声。
原本虚掩着的窗户却突然打开,蔚邵卿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房间中,落地无声。只是现在的他周遭却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以往的蔚邵卿一举一动都犹如谪仙一样超凡出尘,现在的他依旧是俊美无涛的面容,茂林修竹的身姿,只是眼中却有着红色的光隐隐浮动,为他增添了邪魅的气息,仿佛仙人不小心入魔一般。
只是眨眼的瞬间,他便已经从窗子来到了安宁的床前。
望着安宁的眼神也不复过去的深情和宠溺,反而多了一分的杀意和占有。
他不需要有弱点,也不能有弱点。
他那双纤细的手伸出,微微弯下腰,手覆盖在她脖子上,只要轻轻的一握,手下这脆弱的脖子便会被他给拧断,他便再也不需要体验那种入魔的煎熬,也不需要再担心失去后的痛苦。
是啊,只要轻轻一拧,所有痛苦的源泉就这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再无烦忧。
这样的念头太过吸引人,他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手下那宛若凝脂的触感是如此的熟悉,沉睡中的她睡颜美好,嘴角还挂着一抹恬淡的笑意。
蔚邵卿的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手偏偏无法用力拧下,反而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温柔地摩挲着,充满了珍惜的味道。
下一刻,蔚邵卿松开手,另一只手的匕首在夜色中划过锋锐的光芒,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半点都不犹豫地插入自己的手中,血涌了出来,伤口所带来的疼痛让蔚邵卿眼中的红光一点一点地褪去,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的手轻轻抚着安宁的脸颊,再次睁眼的时候,眼中原本翻滚的所有情绪都沉淀了下来。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之中,因为速度来看,甚至只能捕捉到残影。只有窗户擦咔的一道声响告诉着入睡的两人,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
安宁这一个晚上睡得出乎意料的安稳,只是她睡到一半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做了一个被人推水里的噩梦。只是这噩梦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在没有怎么影响到她睡眠质量的份上,安宁也就当做没有这回事了。
她从床上起来,视线忽的一凝,在她床不远处的地上,有黄豆大小的血,血液暗淡,显然有一段时间。
安宁从床上下来,弯下腰,皱着眉看着这里,这血是哪里来的?
玉容正好端着准备梳洗的热水进来,见到安宁蹲下在研究什么,连忙道:“早上天凉,姑娘怎么不披一件外套呢?”
说罢,连忙将一个米白豹纹镶边翻毛斗篷给安宁披上。
安宁问道:“这血怎么来的,你们谁受伤了吗?”
玉容想了想,说道:“姑娘你忘记啦?昨天桂圆切水果的时候一不小心切到手,说不定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滴下来的。”
她这样一说,安宁便想起来了,叹了口气,说道:“桂圆总是这样莽莽撞撞粗心大意的,也不知道这个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成功找到了原因,她不自觉松了口气,便将这件事丢开手了。
玉容服侍着安宁梳洗后,又让人将地上的血迹给清洗干净。
今天的安宁依旧是出练习题,一直忙到晚上后,玲珑才过来告诉安宁,蔚邵卿明天一大早就便要回京城了,还给了安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具体的时间和路线。
安宁心里十分清楚,玲珑其实是希望她去送蔚邵卿一趟的,毕竟蔚邵卿为了安宁特地请了半个月的假期,而且这假期大半时间都用在奔波上,即使他武功高强,疲惫感却不会因此减少。
无论安宁和他之间出现了什么矛盾,但蔚邵卿对安宁的情谊却是实打实的,半点都没掺水。
玲珑没说的是,她一想到蔚邵卿辛苦了一趟,却连个送行都没捞到的话,未免有点可怜。
安宁没直接给玲珑回复,只是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却也没说要去还是不去,玲珑看了半天,也没从她脸上看出点痕迹,半晌之后,才鼓起腮班子,一脸郁闷地走了。
安宁展开纸条,发现蔚邵卿离开时间还挺早的,凌晨五点钟的样子,在初春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天还是灰蒙蒙的。
蔚邵卿之所以定这么早,恐怕一部分原因是帮她做决定吧,毕竟这时间点她不好起来去送他。这同季延一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