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千树站了几分钟,发现他仍假装看不到我们。我觉得他这样很可笑,便拉着韩千树就近坐下了。
刚一落座,繁盛抬起了头,冲我歪了歪头,说:“到这边来。”
“我想跟你离婚。”我还是直接说了吧。
“我说,”他脸上毫无血色,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个没有生命的死人,用他奶奶的声音,慢慢地,阴冷地说:“到这边来。”
我握紧了韩千树的手,坦白说有点害怕。
他反握住我的,依旧很镇静。
突然,寂静的餐厅里,传来一声巨响。
是繁盛把手里的刀插进了桌面。
我看着颤动的黑色刀柄,头皮里沁出一阵冷汗,韩千树搂住了我的肩膀。
繁盛怨愤地盯着我们,幽幽地开了口,“我不远万里,专程赶到莫斯科,等了你们一整夜,也仅仅是想亲自把刀子送到韩先生手里。”
我正要站起身,韩千树按住了我的肩膀。
繁盛立刻就看向了他,唇角勾起,眼睛眯起,“母亲姓万,有个拿得出手的哥哥,叔叔是国会议员,也算有点实力,父母……也不算完全没有身份。正是因为这样,韩先生才特别有勇气招惹我。对吧?”
安娴早就说过,韩千树家里也不算没有身份,现在繁盛这种口吻,我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忌惮似得。
不过国会议员,应该是在m国?官职不小呢,虽然是叔叔,不是爸爸,我还是一阵自豪。
“我想带她走。”韩千树开了口,还是他一贯的和气和认真,“她不喜欢你。”
“带吧。”繁盛双手搁在桌上,笑眯眯地说:“只是不论是议员还是飞机,我都有成功干掉的记录。截止到今天为止,所有接到白刀子的人,都没有多活过五年。”
“我可以试试。”韩千树一点都没犹豫。
繁盛立刻就对ha命令,“送过去。”
ha拔下了桌上的刀子,朝我们走了过来。
虽然繁盛常常说谎,但或许是因为finn死的那么无声无息,我这次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在ha放下刀子的同时,一把拿了起来。
韩千树立刻就握住了我的手,繁盛则站起了身。
刀柄的红点已经闪过去了。
看样子刀子是特制的,拿来时已经启动,现在应该是录入了我的指纹?
繁盛已经冲了过来,刀柄被韩千树握着,他握住了刀刃。
这当然得他自己解决,韩千树松了手。
他摆弄了一下那把刀,然后松了口气似得,继而怨毒地瞪着我,“你搞什么!”
“我要跟你离婚。”
“做梦。”他丢了刀子,拿下那块装模作样的餐巾,擦着手上的血。
韩千树显然也感觉到沟通吃力,说:“繁先生,警察始终都在盯着你们家族。”
“那是善后问题了。”繁盛转身回到他的座位上,招了手。
ha会意地下令,我和韩千树站起身已经晚了,门口的,繁盛身旁的,十几条枪口对准了我们。
我本能地想把韩千树护到身后,他却把我拦到了身后,现在只能谈判解决,“繁先生,我的任何情况已经在警方的密切关注下,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你即使有再厉害的团队,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你最好冷静一点,既然要杀我,大可以把刀子寄到我的邮箱,我保证自己是第一个摸到它的人。”
繁盛把玩着手里的香烟,等他说完,放到了嘴边,顽固地下令,“男人打死,女人带回去**。”
我看着韩千树手里的手机,信息已经发送成功了。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撑到警察来。
最好的拖延时间工具明显是我,我在一片手枪的上膛声中试图推开韩千树,他却死死地挡着我,一步步后腿,把我挤到了墙边。
我俩来不及对话,ha已经先开枪。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第一枪擦过了韩千树的衣角,打在了桌上。
我顶不上去,而繁盛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他这种偏激人格的家伙,跟我们动真格的一点也不奇怪。
第二枪过来时,我已经失控,怒吼:“人渣!你敢杀他我就流掉你的孩子!”
“停。”繁盛下了令。
与此同时,韩千树转过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去会这么生气。
明明我们根本没出路了!
现在开心的只有繁盛自己,他疾步走了过来,高兴地问:“你怀孕了?”
“两个月。”我想韩千树应该是顾虑他的尊严,但现在我们显然没有办法再顾忌尊严了,“如果我想把他弄掉,根本不费力气。”
繁盛立刻就妥协了,“我这就放了他。”
“然后偷偷杀了,再**我?”
“不会!”他立刻说:“我保证,这件事我只当没发生。”
韩千树冷冷地说:“你杀得掉我再说大话。”
“我知道,警方马上就赶来,他们手里有一些证据,只要你死了,我就是第一嫌疑人,无法顶罪,再麻烦点连我家里人一起逮捕。这没什么,监禁而已,买你的命很值。”我是此刻才感觉到繁盛身上有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劲儿,他把这种话说得轻描淡写,“问题是我现在要做父亲了,这样就有点赌不起了。”他走向了我,握住了我的手,笑容诚恳,“妍妍,我认输,跟我回去,我放了他。”
我没说话。
韩千树依旧拦着我。
繁盛等了一会儿,脸上渐渐罩上一层阴霾,“你不跟我走,我就只有杀他。算了,我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