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样直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祝臣舟目光炯炯有神凝视我,脸色无比郑重说,“孩子生下来,我要。”
“干脆。”我将茶杯猛地撂在桌上,发出一声非常清脆的声响,“这个代价太大,所以我有两个条件。”
祝臣舟挑了挑眉梢,“说。”
我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先缩回一根,“第一个,我要杀掉闵宝涞,我需要一个帮凶,他死后一定所有证据指向我,你必须帮我脱罪。”我又缩回第二根,“最后一个,我要美索的经营权,确切说,我要掌控它,让它完完全全成为我的东西,而不再屈居股东之位。闵氏我可以自动放弃,甚至我愿意无偿贡献出闵宝涞赠予我腹中孩子的那部分,交给你来使用,但美索必须归我所有,这是我丈夫的遗产,除我之外任何人没资格掌控。”
祝臣舟听到我这样狮子大开口,他执杯的手一顿,他眉眼清明看了看我,便立刻嗤笑出来,“你还真敢说。”
我非常妩媚撩了撩自己长发,“是祝总让我提的,我有什么不敢,有人撑腰,还要畏首畏脚吗。”
祝臣舟为自己杯中斟了多半杯茶,他放在鼻下一边嗅一边推脱说,“我并没有说我帮你撑腰。闵氏连我都不敢轻易动,你怎么有这样大胆量,要对它的掌权人下手。”
“那么祝总是不打算了吗。”
他不语,垂眸异常沉着盯着水面漂浮的一颗红枣,我见状便明白他的顾虑,多说无益。我拿起放在茶桌上的手包,“既然说这样的话,也没必要谈下去,我自己一步步实现,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只不过时间漫长点,冒险一些,孩子我自己来抚养,祝总这辈子,也不要妄想听到他喊你一声爸爸。”
我说完后便起身想要绕过桌子离开茶坊,然而我经过他身边还未曾走出两步,他便按住我手腕,他目光直视前方说,“闵宝涞不能死,他背后通着天,你还要我说的多清楚吗,为什么陈靖深的死没人敢查,即使他口碑这样好,一样被人压下,就因为闵宝涞背后的虎。他不能死。”
我狠狠甩开他握住我的手,“那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己去冒险。”
“我可以让他永远睁不开眼,只要他存一口气。这样行吗”
祝臣舟这番话成功吸引我再次停下脚步,我侧眸看着他,他唇角勾着一丝浅笑,“你想一想,他这样罪恶深重又伪善虚假的人,一辈子风风光光,受人敬仰,如果干脆死掉毫无痛苦,有意思吗你想没想过陈靖深被击眉心那一瞬间的剧痛和火烧,就让他吃药死掉,这么容易结束生命脱离苦海,不是太便宜了。如果他一辈子躺在病**上饱受折磨,那口气吊着,下不去上不来,每天被我打过招呼的大夫用针和仪器折磨,体无完肤不得善终,不是更好吗。只要他不死,警方也无济于事,你我都平安,不用遭受半点怀疑,安安稳稳陪伴孩子长大,这样是不是更完美些。”
因为祝臣舟这番恶毒到极致的话我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几下,沁入骨髓的恶寒猛烈袭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他提出的折磨方式的确听上去比死要更可怕,更灭绝人性。
祝臣舟开门见山要我留他一命,他现在非常清楚,就算他不帮我,或者他强行制止,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我是闵宝涞枕边人,我不惜舍掉自己只为了下手,他再怎样干预阻拦也不可能比我这个同**共枕的人还有优势,他无能为力,便拉拢我放弃杀他,他一面推辞了我邀请他做凶手,将自己罪责抹得干干净净,还不留痕迹给我开出更有意思的办法,让我主动选择,他的确是一把谈判好手,我明显认为让闵宝涞生不如死更加泄恨。
他是何等风光的人,躺在**上做一具毫无生气连话都说不出来无法表达自己情绪的**,被大夫护士折磨,摧残他最后一程,让世人亲眼看看他落得这么悲惨下场。都说宁受少来贫不忍老时寒,闵宝涞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会这样悲惨的结束,而且还是被他最亲近的人所算计。
我深深吸了口气,其实杀掉闵宝涞,是我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然而这份目的在我和他接触后一点点磨得圆滑,不再如最初那般棱角尖利,可以擦伤任何一个稍微靠近的人。
他真的对我非常好,好到我竟萌生愧疚,抛开我是陈靖深的妻子我有理由和义务为他往死讨个公道这个说法,闵宝涞对我根本没有任何伤害,他对露露下手也没有对我,他不曾计较我的过去,也没有对我手中唯一存在利用价值的一部分股份有丝毫企图,他单纯疼惜我这个人,以男人角度珍视一个女子,如果不是我复仇的信念坚定,我已经被融化了。
让他死,我承认犹豫了,我心软了,我恨他,恨他搞垮了我的家庭,让我成为一个无所依靠的女人,恨他为了一己私欲却从未想过失去丈夫的女人怎样生活,但他真的对我好,好到我觉得索取他性命是我太狠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多少人都是踩着别人尸骨爬到高处,闵宝涞于法律错了,于道义错了,可于利益他没有任何错。如果换作是我,被一个人处处针对辖制,三番五次打压围剿,或者我会更过激,人在**面前一旦膨胀,便无法收缩,任何试图让它的膨胀萎缩的人,都是敌人,对待敌人,谁会手软呢。
让闵宝涞活着,却不得善终,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我不用太过为难愧怍,也报了杀夫之仇。
我对祝臣舟说,“可以,但我要一个期限。”
“一个月。这是我能承诺的最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