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无力朝前栽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失衡的身体,祝臣舟原本还在和庞赞说话,他察觉到身后拂过风声,便立刻回头,我已经倾压到他面前,他迅速抬起手臂将我托住,我便被牢牢固定在怀中。
他垂眸看了一眼我苍白到吓人的脸色,我难得这样惊恐慌张,和平时故作镇静的沈筝完全不同,其实我并非没有遇到过令我害怕的事,只是我不停提醒警告自己,不管你畏惧什么,都不要将这份弱点暴露,否则会成为别有用心之人对你拿捏的软肋,让你妥协与放弃。
即使陈靖深故去,我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失态过,哭得无法抑制。包括葬礼上,我亲眼看着他被焚烧成一团白灰,听着如同挖我心一般的哀乐,看着来往哀悼致辞的面孔,我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即使那一刻我早已扛不住,我无比渴望将自己关在一间四面封闭连窗都没有的房间内,嚎啕大哭无一丝顾忌,可那对我而言就是奢望,因为从前他是我的天,他死了,我的天便只能自己扛,并且还要成为露露的天。谁也无法想象,不满23岁的沈筝第二次经历家破人亡,那于我而言最暗无天日的时光,差点将我击垮再也站不起来,我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
祝臣舟用手指在我额头堆积松散的碎发上拨弄了两下,他语气温柔而好笑说,“怕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自己说你有多大的胆子,**闵宝涞,野心勃勃欲独占美索,三番五次险些将我气死,如果不是我承受能力强,祝臣舟比陈靖深还要短命,一定会死在你手里。”
他说完便将自己的脸埋首在我头发内,一边大口呼吸着,一边闷笑出来,他笑了片刻后,察觉到我没有丝毫反应,又接着说,“不过没关系,每个人性格不同,有的偏爱强悍,有的非常柔弱,后者我见得太多,故作温柔或者娇滴滴的惹人厌倦,反而前者很难见到,即便这个女人真的是这样性格,在我面前也会收敛起来,或者说,她根本不敢显露,谁还能强悍得过我,你说对吗。”
他用指腹无比温柔在我眼睛上轻轻蹭着,我本能不停眨动,他可能很喜欢我在他掌心颤抖的模样,他不但没有因我瘙痒难耐而躲开,反而摩擦得更加尽兴,“沈筝有很多面,楚楚动人的,镇静骄矜的,疯狂火辣的,还有这一副冷冰冰很难驯服的,我都非常喜欢。”
他手指卷起我肩头一缕长发,放在鼻下深深嗅着气息,他满是轻佻笑说,“男人似乎有时候也难免犯贱,只要遇到令自己着迷不已的女人,他的贱还真是没有底线。我不可触碰的禁忌原本有你这样高度,可在你一步步逼退下,已经收回了全部,现在它的高度还不及你脚踝,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他说着话扫了一眼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庞赞,后者立刻会意,他点头说,“有趣,祝总性情中人,重情重义。”
祝臣舟大言不惭的嗯了一声,“我也这样认为。”
他这么直白又恬不知耻,让庞赞有些惊讶,他立刻低下头忍住笑意,我清楚记得有一次在电话中,我对庞赞破口大骂,我说他助纣为虐,奉着一樽恶魔当菩萨,和祝臣舟一样都不要脸,庞赞亲口对我说,“沈秀也不是第一次知道,祝总就是这样不要脸。”
当时惊得我反而哑口无言。
果然是各花入各眼,各人进各家,脾气秉性不合的,也无法共事成婚。
祝臣舟拥抱了我一会儿,期间有职员从办公室外的走廊上路过,透过门缝隙似乎朝里面看了看,而我和祝臣舟站立的位置,敲正对门缝,我不知他是否察觉到,但很明显,按照祝臣,他心思绝对要比我更加缜密细微,他不会有丝毫错漏,除非他故意为之。
庞赞见我们谁也不说话,而是犹如连体婴无声交缠在一起,他站在旁边观赏,颇有几分尴尬,他主动说,“祝总,如果您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
“怎么没事,我还没有交待解决方案,你去哪里。”
庞赞一怔,他有些茫然问,“什么方案。”
祝臣舟冷眼看他,语气略带嘲讽说,“你忘性真大,闵丞纹的孩子,就白白流掉吗。我让你追究的目的,不是告诉我她吃的蛋糕是抹茶味。”
庞赞这才恍然大悟,他脸色尤为尴尬,抿着唇咳了两声,其实这也不怪他,包括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闵宝涞结为夫妻,并且孕育骨肉,而我和祝臣舟除了在美索事务上为上下级,唯一的关系便是岳母与女婿,我们堂而皇之抱在一起,任何人看了都会倍觉诡异,即使像庞赞这样冷静又见怪不怪,也会觉得别扭。
“祝总打算怎样处置。”
祝臣舟盯着我明黄色的平底靴,“他是和闵宝涞有什么仇怨吗,要这样置他孩子于死地。”
庞赞思索了片刻说,“没有,这个人到底什么目的,我这边不清楚,他是私人恩怨,还是遭雇佣,都是未知数。”
祝臣舟听庞赞这样坦诚,他冷笑一声,“那你的结果是什么,你真以为我只想知道闵丞纹吃的蛋糕是什么口味,也买来吃一块吗”
庞赞听他语气彻底变凉,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