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庞赞道别后,便立刻飞奔出美索大门,蔡安在我经过停车场时打来电话问我是否需要开车护送,我考虑到祝臣舟身份隐晦,这件事又并不光彩,还是不便被太多不相干的人知道,我婉拒了蔡安,自己走到路口准备拦出租,就在我等车时,忽然从南向北的纵向长街驶来一辆红色轿车,司机似乎是一名中年女士,戴着一副极其宽大的墨镜,看不真切她长相,她按了两下车灯,我被那刺目白光狠狠一闪,我本能闭上眼睛,原以为那辆车会从我面前离开,没想到对方反而刹车停住,我将眼睛从手指间隙睁开一条缝,驾驶位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下一名裙女子,这名女子来到我面前缓慢站定,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而妖冶的香水味,我打了个喷嚏后,将眼睛完全睁开,逆着烈焰般阳光去打量她的脸,她将墨镜摘下,露出那张我仅仅见过两三次却极其难以忘怀的面孔,我愣怔住,她笑着将墨镜勾在头顶,“怎么,陈夫人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我盯着她看了良久,“怎么会不记得,柳女士。”
她用食指在红唇上抹了抹,她皮肤雪白,只是厚重脂粉下隐藏着一层密集而深邃的皱纹,其实柳嫣保养非常好,对于四十多岁的年纪来说,她五官相当精致,身材也不算臃肿下垂,罗瑾桥三年前选择抛弃我跟她走其实不无道理,一个是容貌靓丽年轻无依靠的孤儿,一个是外形出挑风韵犹存的事业女强人,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而言,选择后者是最好也是唯一的捷径。
“陈夫人记得我,我却忘记了,你已经不再是陈夫人,在陈夫人之后,你还有两重身份,闵夫人及祝总儿子母亲,所以现在我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才算恰当而不失礼数。”
我微笑说,“柳女士称呼我名字就可以,我的名字你应该没有忘记。”
“沈筝。”柳嫣眯眼看着头顶一架轰隆掠过的飞机,“这两个字我至死都不会忘记,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面无波澜注视她,她笑得耐人寻味说,“我这一生,在男人的疆域中厮杀,没有输过,我不想回忆我曾为了今天的地位付出过什么,又怎样苟延残喘屈居人下,但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过程又何必斤斤计较。我赢过的每一个人都会清楚印在脑海里,作为对我的鞭策,对我的奖赏,我累了乏了厌倦了,她们都成为促使我不甘放弃的催化剂,而沈秀正是这无数催化剂中的一个。”
我听完柳嫣的话,忽然觉得很好笑,“柳女士赢过我吗?”
她不置可否眼底满是笑意,“没赢过吗,对我来说,感情与事业,都有输赢之分。”
“可我不觉得,事业不假,但感情没有,只有适合与否。”我掸了掸自己衣领上的一丝褶皱和水痕,“何况柳女士认知内的输,并非我真的输了,罗瑾桥不是也没有和你走到最后吗,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何必上升到那么伟大而圣洁的地步,我在罗瑾桥之后的每一个男人,都比他优秀几万倍,在局外人眼中,大约柳女士才是输得最凄惨的那一个,职场得意情场失意,却偏偏喜欢本末倒置。”
柳嫣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不过很快便消失,她冷笑一声说,“祝总已经很久不到巨文和闵氏,沈秀听说缘由了吗。”
我唇角笑意僵住,盯着柳嫣一言不发,她用手抚了抚自己盘在脑后的波浪卷发,颇有深意说,“据我接触圈子所了解到的内部消息,祝臣舟这一次凶多吉少,背后人要置他于死地,怪他太贪婪。不知道穿进头颅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沈秀的命可真够硬,闹得满城风雨的三个男人,一个死于非命,一个昏迷在重症监护室毫无意识,这一个又被困在警局,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被流传即将秘密择日决。沈秀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沾上你结局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吗。”站推/帅气大叔别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