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对她说,“怪不得你看上去这样温善,是做了母亲又喜欢小动物的缘故,这样的女人都很贤良。”
她托着腮非常无奈摇头说,“如果我先生在听到你这样评价我就好了,他每天都在说我不够成熟懂事,不够理解体贴,之前还好一点,有了孩子后,他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女儿,将我和儿子丢在一边不闻不问,你说我温善他说我任性刁钻,男人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从她抱怨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甜蜜,这大约是幸福到极致的女人才会有的语气,抱怨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到底的埋怨,一种是爱不释手的无奈,前者让人心力交瘁,后者让人如沐春风。
仔细想想我似乎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一男人,也没有某男人给了我十足的信任感,让我将自己无条件无保留的托付,我总是本能留下一些后路,防止我输得倾家荡产,所以我从没有爱的义无反顾天塌地陷,就像是迎接世界末日那样,悲壮又疯狂,视死如归。
“沈小姐和祝总的婚礼也不会太久了对吗。我记得有一次采访,祝总亲口承诺会在孩子半岁之前做新郎,当时说的非常诚恳,想必也是发自内心,沈小姐是否定制了婚纱”
婚纱。
这两字让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像电光火石在我脑海深处一闪而过,非常迅速,我几乎来不及捕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对她说,“他很忙碌,我身材也没有完全恢复产前,恐怕暂时几月都还不能办,不过也不急,我们还年轻,等到和孩子满周岁一起双喜临门也是一不错的选择,可以办得隆重盛大些。”
她大约很惊讶我对于婚礼这样没有热情,毕竟穿婚纱盘起长发嫁给心爱的男人是女人一生最大的梦想,无可替代亦不能复制,所有女人在面对这件神圣唯美的事都会激动澎湃甚至期许落泪,唯独我是冷冷淡淡,轻如云。
她一定认为我不在乎,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只想要相夫教子一家平安,不看重富贵和地位,不喜欢张扬与炫耀,过着自己清淡如水人淡如菊的岁月,可这世上很多苦只有自己能够下咽,无法对任何人倾诉,不会谁都能对你保持怜悯和热情,她们很多时候会在你面前说一声哎呦你好可怜,我会一直在。等到你心满意足为自己拥有这样朋友而骄傲和快乐时,她在你背后啐了你一口痰,笑骂你又傻又蠢,然后同其他人分享你的伤痛和悲剧,捧腹大笑。
这是人性的本能。
排他性,自我性,随意性。
她岔开了这话题,我们又谈论了一些关于女人护肤的事,最终兜兜转转绕到了职场,我发现我们都有相同的对待自我价值恨铁不成的情怀,只不过我是不想葬送掉陈靖深的心血,而她是想要通过任何方式来彰显自己的优秀,她对于我掌管美索无比惊讶,“我一直以为这是谣言,毕竟祝臣舟的夫人哪里需要自己工作赚钱,没想到沈小姐这样勤勉努力。”
我朝她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你不也是,不过我很好奇,你名下的公司是”
她笑着说,“已经合并到我先生旗下了,我现在属于他的员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虽然我一直赞赏女人拥有自己的事业,可以使自己掌握更大资本在男人面前昂首挺胸,在社会得到尊贵的话语权,也可以干脆潇洒为自己所有任性和喜好买单,但没有办法,我一口气生了两孩子,我实在没有过多精力再去经营这份事业,所以只好放弃一半。”
我这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你是程氏集团千金,蒋升平的夫人吗”
她大笑出来,“你刚猜到吗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我先生出来见你。”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宁可请我来的认识蔡安,也不希望是蒋升平,前一秒还轻松愉悦的氛围在我彻底弄清楚对方身份后,而变得窒息压抑起来,我不再说话,以沉默应对程橙橙的健谈和活泼,她自顾自说了许多,并不觉得尴尬和无聊,我能从她眼中看到昔日职场女性的神采飞扬和灵动渊博,在我沉浸于她的气场和口才中时,身后传来一声非常清晰的推开门的吱扭响,我们同时看过去,蒋升平蒋升平怀中抱着一粉雕玉琢非常可爱的女孩,朝这边走过来,他身上的白色衬衣应该是刚换上,没有一丝褶皱,领口处笔挺圆润,在阳光下折射出珍珠般的光芒。
他看到我后没有立刻和我说话,表明请我过来的态度,而是朝我点头示意后便忽略掉我的存在,询问程橙橙是否在背后说他坏话,程橙橙大笑着朝他扮了鬼脸,“你自作多情吧,我根本没有和沈小姐提到你半字。”
蒋升平声音性感浑厚,配极了他那张五官英俊深邃的脸孔,他笑着哦了一声,“可我怎么听到你在说我。是我产生幻觉还是你说谎。喏喏”
他垂眸掂了掂怀抱中的小姑娘,眼底溢出一丝比春潮还要柔和三分的笑意,“你说,是不是妈妈做了坏事心虚骗我们。”
女孩扎着两细细翘翘的羊角辫,正专注啃半桃子,完全没有听到蒋升平的话,不过她仔细的模样像极了父亲轮廓。
女孩唇角沾满了白色果肉,她伸出小舌头去舔舐的时候,看得萌化了我整颗心。蒋升平对这女儿格外疼爱,只看他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