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的债他生生世世都不会饶恕我,他永远都恨我,就像我恨着祝臣舟那样,只是我的恨敌不过爱,可陈靖深却恨透了我,如果他的灵魂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我身边,他一定恨不得将我吞吃入腹,让我尸骨无存,不得超生。
我将身体倾靠过去,额头抵在冰凉的石碑上,我颤抖的指尖沿着他眉眼一点点下滑,最终落在他微抿的唇上,“靖深,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情深意重,下辈子我会偿还报答你,我一定会。”
有滚烫的热泪从我眼角溢出,溅在他干净的石碑上,他笑得莞尔温润,暖得令我不敢看下去,我会心虚会惭愧更会疼痛,我小声说,“还是不要偿还了,下辈子不遇到我,就是对你最大的报恩。”
我在墓园待了多半天,下午忽然飘起雪花,由南向北逆起西风寒流,我出来时还天气晴朗,又即将立春,出太阳时格外温暖,所以身上穿得不多,原本打算陪陈靖深待一天,也不得不起身。
我离开墓地回别墅已经是傍晚,我下车进入庭院,刚好祝臣舟的车也停在外面,他从车里步入,庞赞拿着公文包跟在他身后朝这边走来,他站在距离我仅半臂之隔的位置,他蹙眉深吸了口气,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圈,“你喝酒了。”
我不但喝酒,而且还喝多了,从前圈子里姐妹儿聚会,我极少喝酒,偶尔意思一口,搪塞过去,不扫大家兴也就得过且过了,苏玫替我拦着,谁敢灌她啊,我就在她庇护下熬过了快两年,后来大家散落天涯各奔东西,不少姐妹儿都看透了这行的水深水浅,纷纷洗白从良,嫁人生子,而坚守阵地的几,都是混得相当不错,在金主那里吃得极开,才敢和前赴后继加入进来的小姑娘一争高下,无非也就是崔婕、聂灵、萨利这三,连苏玫都厌倦了,加上她也生了孩子,韶华不再,总要为孩子的感受考虑,不能指着青春和身体吃一辈子。
我的酒量有多惨,据不完全统计,红酒两杯勉强还能扛,三杯就发飘,等到五杯下肚,基本只能依靠别人搀扶才能移步。而陈靖深喜欢红酒还喜欢白兰地,他对于味道浓烈度数颇高的白酒也情有独钟,他说男人是烈马,不喝烈酒都对不起自己跌宕起伏人生。的确像他那样大起大落的人不多见,他爬到部长位置也是一步步脚印堆积起来的,最开始的小刑警,拼了命积攒功勋,多少次出生入死林弹雨挺过来才坐在这位置,如果说同僚多多少少都有些旁门左道,陈靖深是唯一无愧于心的。
然而这世上对好人也没那么公平,这就是为什么越来越多人选择当坏人的缘故,坦坦荡荡就可以一生平安吗
我在墓园喝了半瓶红酒,半瓶白酒,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红白混着喝酒量不错的人都未必扛得住,何况我加起来喝了一斤多,此时我眼中的祝臣舟有好几颗脑袋,脸色臭得要命,我最看不惯他这副德行,我走过去伸出手指着他鼻子,横眉竖目说,“祝臣舟,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是不是以为天下女人都爱你非你不嫁,唯你不可,得到你一目光就美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你以为你是神仙吗就算所有女人都这样贱,偏偏我不是。我告诉你吧,我刚看我丈夫回来,西山墓园,他托我给你带话,过几天就把你叫走”
我说着笑出来,祝臣舟抿唇看我,他比我还要横眉冷目,“原来对我积攒了这么大怒气,你继续说。”
我拍拍自己胸口,“你让我说我就说,你让我停我就停,我也太听话了。我让你吃屎你去吗”
我说完打算怕拍他的脸,就像扇嘴巴那样,可我手奔着其中一颗脑袋过去,发现扑了空,我又往旁边那颗脑袋上伸去,还是扑了空,我瞪大眼睛用力寻找他脑袋,太多颗了,六颗还是九颗,全部都紧挨着,我伸出手在那些脑袋上使劲扒拉着,他身后的庞赞抿着唇低垂头颅,似乎在忍住笑,祝臣舟的脸色彻底臭了,臭臭的,他一把握住我不安分找他脑袋的手,将我整身体往他怀中一拉,夹着我朝别墅内走,我身体是扭着的,脚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我就这么被他拖拉着,姿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我清醒时候都不会罢休,何况我已经醉了,我一边破口大骂嘶吼哀叫一边用我脑袋往他身上撞,我也不知道都撞了哪里,总之磕得额头疼。
他把我夹进客厅,往沙发上用力一丢,虽然他力气极大,可并没有让我碰到什么硬物,也没伤害到我身体,我软趴趴窝在沙发软垫上,保姆见状都不明所以,我早晨走还好好的,怎么傍晚回来就成了这鬼德行,她们站在旁边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问一声,因为都看到了住臣舟难看至极的脸色。
“夫人出去,为什么不阻拦。”
保姆愣了愣,“不是先生吩咐过,夫人近期心情不好,她想要做什么,都由着她去,不必阻拦吗”
“我说她想要逛街游玩,任由她去,但她今天去哪里你们清楚吗她去了西山墓园,这种地方我并没有说我允许。”
保姆更加奇怪,“夫人去西山做什么,小少爷的墓碑不是单独划出了一花园吗”
保姆说完后,她旁边的小佣人忽然用胳膊肘顶了顶她,脸色讳莫如深,那名保姆这才想起来什么,她立刻住了嘴,白着脸一声不吭。
庞赞看了看眯眼怪笑的我,他对祝臣舟说,“祝总,夫人心情实在压抑,外面流言蜚语将她精神消磨得很重,她去西山唠叨发泄一下,也许对她是很好的方式。”
“可她喝了酒,这是什么样子。”
祝臣舟让保姆去端醒酒汤和热毛巾,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动作有些粗鲁扯住我手臂,让我上半身趴在他腿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