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竖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他唇角扯出极为僵硬和苍白的笑意,“好。”
他似乎没有勇气再留下,在曲笙心满意足躺好后,他飞快朝门口走来,在韩竖经过我旁边时我扯住他手臂,他的身体都在颤抖,仿佛在极力隐忍。
我说,“不要太自责,靖深的话有些过了。他只是气恼你对秦霁下手太重。”
韩竖抬起头看着面前那扇门,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走廊上神色各异等候的家属,陈靖深并不在视线内,一堵墙壁遮住了他,秦霁无比颓然站在那里,仍旧保持我进来时的姿势,他眼底是一片死灰。
就像躺在**上二十四岁的曲笙。
六天前,秦霁不是这样,他左拥右抱笑容璀璨,不可一世。而曲笙也不是这样,她满目痴恋充满勇气,纯洁美好。
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人一念之间。
意念拥有多么庞大的支撑力和摧毁力,它可以让你无坚不摧,也可以让你一触即溃。
韩竖脸上布满冷冷的自嘲,“我无法保护笙笙,让她遭受这样难忍的罪,我心里苦闷你们不会明白。你并不了解陈靖深,他向来只说不做,你也许认为他除了给你一份非常光鲜的生活再没有其他东西,可我看得清楚他是怎样事无巨细为你安排周到,他公司抽屉内有一张纸,上面详细记载了你每一次生病时长和症状,吃的药物用的餐点,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他哪一次对你说话很重吓到了你,他都不会再重复第二次。和他对比下,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笙笙交给秦霁,我让所有人知道我爱她,可我并没有为此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