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以为自己看懂了古清风下棋的路数。
他以为这年轻人一直在用白子迫使金老怪的黑子变化,从而借助金老怪的变化,再动乾坤。
只是亲眼目睹第四把之后,他才意识到根本不是这样。
这个年轻人的白子并没有迫使,一次也没有,每次变化都是金老怪自愿的,而且白岳一直在旁边观棋,他也觉得应该这么走,走过之后还再三推衍,确定不是陷阱,也不是什么圈套,更不会给对方借势。
甚至好几次金老怪还特意放弃变化的机会,故意搅乱布局,即便如此,还是输了。
依旧输的莫名其妙,哪怕输了之后,也都有些蒙,不知道哪一步走错了。
仔细看看,没有一步走错的,又觉得每一步都是错的。
这实在太邪门了!
简直邪的不能再邪了。
不管是金老怪还是白岳都从未遇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况。
而那年轻人呢,自始自终就是那么翘着二郎腿依着凉亭的柱子悠闲自在的坐在那里,提着酒壶喝着小酒儿,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很从容,很淡定。
不!
不是从容,也不是淡定。
而是很随意。
下棋的时候,也不认真,就像随便下下一样,一丁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就仿若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金老怪放在眼里一样。
“还玩不?”
古清风一挥手,将金老怪身旁的一堆灵宝资源尽数收入囊中:“不玩的话,那就这么着吧,天儿也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金老怪已经没有资本再玩了,他也不敢再继续玩了。
可是这次输了这么多,他实在不甘心啊!
三件玄级上品灵宝,外加一堆灵宝资源,这些已经是他的大半家当了,更是他辛辛苦苦几百年才积攒下来的,其中有些东西还差点让他丢掉小命儿,现在都没了,全部都落入这个金丹修为的家伙手中了。
金老怪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也实在承受不了自己一次就输掉了大半家当。
眼瞧着古清风起身要走,金老怪噌的一下站起身,喝道:“等等小子!”
“怎么着?还想赌啊?”古清风上下打量了一下金老怪,道:“你好像没有东西可赌了吧?”
“小子!你竟敢瞧不起老子?老子身上没有,并不代表家里没有!你在这里等着,老子现在就回去拿。”
“算了吧,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古清风笑道:“况且赢了你这么多把,赢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改天吧,有机会再玩。”
金老怪嗖的一声窜过去挡在古清风身前道:“不行!必须赌!”
“再赌的话,你还是输。”
“你小子不要得意!”
金老怪心里那个气啊,气的老脸涨红,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子不是你的对手,并不代表我们五色山其他人不是你的对手。”
“哦?你是五色山的人?”
“你小子他娘的连老子是谁都不知道?”
“还真不知道。”
“行,小子,算你有种,你在这里等着,老子现在就回去叫人跟你赌!”
“五色山的九绝孤老,每一位都身怀绝学,精通棋艺的似乎也有一位,叫什么来着?苍松?难不成你准备把他老人家叫过来跟我赌吗?”
五色山的九绝孤老,古清风也只认识枯木前辈而已,至于其他八位,他见倒是见过,但也只是见过,并不认识,至于那位精通棋艺的苍松也只是见过一两次而已。
“我师傅才没那个闲心跟你个小屁孩儿赌棋。”
“哦?你是苍松的弟子?如此说来,你也是五色山十八剑中的一位?倒是失敬了。”古清风笑了笑,又道:“五色山除了苍松之外,难倒还有谁棋艺了得?”
“多了去了,你在这里等着就是!”
说罢,金老怪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临走之时,还让白岳看着古清风,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古清风瞧了瞧天色,似乎已是深夜。
伸了个懒腰,便又坐回凉亭里,瞧着对面的白岳一直以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自己,古清风笑道:“我又不是个小娘们儿,你至于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嘛。”
白岳老脸一红,赶紧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在下混元门元书,还未请教小兄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古清风也只是道出自己姓古。
通常来说这是一种不礼貌也是一种不尊重的行为,尤其对方还是混元门的前辈,而白岳呢,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适应,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客套的回道:“原来是古公子。”
……
夜深人静。
五色山的弟子并未休息,依旧在为五色花开的事情忙碌着。
五色花开之时,五色山下的五色灵脉也会发生变化,为了以防万一,整个五色山的诸般阵法都得重新调试,每年都是如此。
而今年更不同。
除了调试所有阵法,还得帮助枯木长老整理各种曲谱。
这次不单单是五色花会,同时也是枯木长老的告别仪式,过了今年,枯木长老将会在后山隐居,从此再也不过问任何事情,此次枯木长老之所以将毕生收集的曲谱供给大家分享,也算给大西北音律界做一些贡献,毕竟他老人家曾经是大西北边疆地带数一数二的音律宗师。
此刻。
在五色山的一座园子里,有两位女子正在为枯木长老整理着一箱古老的曲谱。
其中一位女子,身着碧衣,有一种温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