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穗听了这话,真不知说什么好,眼梢瞧见大嫂起身出去做饭,便忙说了句:“大嫂,我跟你去帮忙。”
陆香穗跟着大嫂进了厨房,陆雅一见,便也跟着跑到了厨房凑热闹,陆雅看见什么东西都新鲜,尤其是厨房里砖头垒成的土灶,让陆雅满是好奇,她哪里见过这东西!
“嗨,让我烧一下行不行?”
“你哪里会烧锅?烟熏火燎的,看弄脏了衣服,连香穗我都舍不得叫她烧锅的。”大嫂笑着说。
在大嫂眼里,陆香穗如今不论打扮还是气质身份,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城里姑娘,每每陆香穗回老家来,大嫂总是拦着不让她做农活烧土灶,而眼前这陆雅,更是时尚洋气的很,一口台湾腔的国语,大嫂哪里肯让她烧锅灶?偏偏陆雅还就来了兴趣,非要动手烧把火试试,便跟陆香穗挤在灶口,抢着往里头扔树枝,塞得太满了,浓烟冒出来,很快就呛得她又咳嗽又笑。
客厅里便只剩下许清明兄弟俩陪着陆学理坐。见陆香穗出去,许清明知道她心里别扭尴尬抹不开,便笑笑对陆学理说:“表叔,香穗儿当初过继给老姑奶,本来也是事出有因,是我拜托老姑奶帮我们的忙,想法子迁户口的。给老姑奶送终的事情,无非就是老姑奶和香穗她们自己的情分,你心里也不用想的太多。再说,香穗跟你毕竟陌生,往后也恐怕没太多机会相处,我看你要真想认她的话,怕是香穗她张不开这个口。”
“清明,你用不着担心,我当然知道这冒然一下子,叫她认下我这个父亲,实在是为难她了。”陆学理沉默了片刻,半晌才又缓缓地说:“我离家四十多年,如今回来,父母都已经离世,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我连累父亲早逝,害的母亲半生孤苦。而香穗不论曾经是什么原因过继的,她都是母亲过继的孙女,她给我亡父烧纸上坟,给我母亲尽孝送终,她有大恩于我。她的情况我也听你大哥大嫂说了,且不论她一时之间能不能接受我,在我眼里,她都理所当然是我陆学理的女儿,我对她有责任有义务的。”
“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香穗如今也十八了,她已经能够独立了。我们现在生活得也很好,我会尽我所能、倾我所有疼爱她,照顾好她,至于旁的,您不需要考虑太多。”许清明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