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干的!”杨典峰激动地喊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没有证据,我敢拿枪对着你吗?”要说使诈口供这种事情,由林辰来做,最得心应手不过,他顿了顿,又说:“你好歹也算认识王朝,你觉得,以他的水准,会查不出是谁给系统留了后门又是谁动了手脚?”
林辰声音宁和,但他说得越轻越缓,落到杨典峰耳朵里,便越响越惊。
“嗯,给系统动手脚,你好歹可以抵赖称说不知情,但是,银行转账总是真的,其实现在地下交易一般都用电子货币了,像你这样直截了当接受现金转账的,胆子也真是有点大。”
林辰的话,说得很模糊,但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让杨典峰满脑子满脑子都在思考,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他一迟疑,便是再明显不过做贼心虚。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少年目似点漆,黑得深不见底,突然间,他掏出枪来,死死压在杨典峰额头正中,“说啊!”
看到这一幕吗,黄泽无法再淡定下去,他冲林辰笔挺的背影用力吼道:“林辰你再不滚开,我连你一起击毙。”
“你大可以下令开枪,前提是你认为,一个罪犯的命,比一位烈士孤女的命,更加重要。”林辰端枪的手很稳,他说完,竟然侧开一步,大大方方面前人暴露在警方火力之下。
“什么狗屁少女!”黄泽对着林辰大吼,过了片刻,他忽然醒悟过来,愣愣地看向刑从连,“那是个女孩?”
林辰弯下腰,一圈又一圈,解开了围在方艾子脸上的围巾,露出少女小巧的耳垂,和白皙的脖颈:“死于5.11车祸的刑警方志明,只有一个年仅16岁,名叫艾子的小女儿。”
全场再次陷入寂静之中,这样的寂静,更多的是震惊和无语。
烈士孤女、替父伸冤,彭然只觉得浑身冷汗,要是没有刑从连阻止,他听了黄泽的话下令击毙嫌犯,那么不止是开枪的特警,连他也会终身良心难安,想到这里,彭然感激地看了刑从连一眼。
刑从连的目光,却牢牢锁定在湖畔三人身上。
“宾果,你看,我的筹码很多哦,我就算现在在这里打死你,所有人都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你该怎么办呢?”方艾子笑嘻嘻地看着杨典峰,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的啊!你爸得罪的都是大毒枭,都是他们让我做的啊!”杨典峰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方艾子的身份,成为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瞬间涕泪横流,“连警察他们说杀就杀,我这种小市民,他们要弄死我还不是翻翻手的事情!”
杨典峰哭得凄惨,见方艾子不为所动,他转头就去抱林辰大腿,林辰只是端着枪,冷眼看着他。
方艾子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膝盖,冲林辰甜甜一笑:“打死他,我就放了屋里所有人。”
“林辰,你不要知法犯法!”
黄泽再次出声,刑从连却一如既往平静,只是淡淡地,凝视着林辰持枪的手。
林辰没有动。
方艾子先动了。
少女举起手上的枪,如同她许多次毫不犹疑开枪射击般,她非常果断地将那把枪,抵死在自己太阳穴上,她说:“我数三下,他死,或者我死。”
少女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她目光很深,动作很认真很郑重,然后,她开始倒数:“三……”
情势突变,急转直下,这招太狠、太绝、太无情,原本肃然的芦苇丛中,甚至被惊起了悉悉索索声响。
彭然最是焦灼,如果林辰真的依言击毙杨典峰,那他是不是要下令击毙林辰?
刑从连依旧站得很直,如松如柏,连目光都未飘移半分。
于是,林辰开口了:“无论如何,你都会自杀,所以,这样的威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声音乘着长风,拂过芦苇,整片整片的芦苇,便如水波一样漾开。
方艾子一口咬碎硬糖,却强作镇定地笑道:“您说什么呀,我很守信的。”
“林顾问,林先生……您不能做帮凶啊,杀人偿命啊!”杨典峰扑在林辰脚边痛哭,只怕林辰会听了方志明女儿的话,一枪把他打死。
林辰只是牢牢用枪顶住杨典峰的头顶,根本不在乎杨典峰到底在哭闹什么,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问:“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在看似意外的车祸事故后,你会很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一起意外呢?”
他话音既落,少女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里的那把枪。
林辰顿时明白,他目光宁和,一派自然:“这把枪,是你父亲给你的吗?”
“这是我爸爸,临走前留给我的。”
少女口中的临走,也就是临终。作为缉毒警员,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方志明又如何会私下弄一把枪来,给女儿防身呢。
“是因为泄密事件吗?”林辰轻缓地,揭开了方艾子心中,掩藏最深的一层伤疤。
少女的手当即颤抖起来,林辰看在眼里,最里的话,却没有停下:“方警官的身份被新闻媒体大肆泄露,他这辈子得罪过的人太多,他很清楚自己将遭遇不测,害怕你会受到伤害,所以,他给你留了一把枪?”
林辰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所有媒体记者,突然明白过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