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船上。
林建成把鲤鱼炸成通体金黄,嫩肉翘起,边缘结着金色的焦皮,淡淡的香味占领了甲板上每个人的嗅觉。
两桌人,两大条鱼一炸好,控过油,他就把鱼放在旁边的猪腰碟里。他把锅里的油盛出,只留浅浅的一层油润锅底,撒入葱花、姜末和蒜末爆香。
待葱蒜的辣香冲起,再把之前用糖、老醋、料酒调好的酱汁倒进锅里,大火把这大酸大甜的味儿烘出去,香味扑鼻,座位上的人都要坐不住,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那鱼。
这时林惠敏的蛤蜊汤已经煮好,装在白色的阔口瓷盆里端上来,佣人们给每人盛好一碗,大家都十分迅速地去喝汤——先喝着这个解解馋!
大家都是刚吃过拍黄瓜的,酸香味未散,这时再喝一口鲜美的清汤,清爽解渴,还褪暑气。
刚才那个工商局的喝了一口汤,对端汤过来的林惠敏说:“大姐,你亲戚想在这儿开店不是个难事儿。待会儿让他把身.份.证和这条船的所有证件都给复印一份给我,我下午就让人给你办营业热照去。”
林惠敏愣了愣,她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对面的庄时泽就赶紧给她使眼色。
林惠敏脑筋也灵活,当场就笑着微微躬身:“真是太谢谢李局长了!您先喝汤,我去给我弟说去。”
李局长笑了笑说:“你们一家啊这是遇着贵人了啊!林老先生的朋友,我们帮个小忙算什么,就是按流程走,得半个月那证件才下来,你们且先开着,我跟底下的人说说,他们绝对不会给你找麻烦,你税啊什么按时交就成了。”
林惠敏又赶紧说了些好话,谢过一桌子的人,这才离开。
大家一边喝着汤,一边都笑着说这大姐人挺老实的,除了庄时泽家人,其余几个都忙着在互相吹捧。
桌子被一圈冰盆围,风扇在后头吹出的风带着阵阵凉意,大家也是十分闲适。
碗中扇形的蛤蜊大张着嘴,肉质白嫩,口感劲道,汤里全是蛤蜊的鲜味,也不咸,加上打成结的海带,喝着清爽松喉,齿间全是鲜甜,豆腐嫩滑,吸饱了蛤蜊的鲜味后透着点咸,豆腥全无,反而特别易入喉。
大家的心情都十分轻松,包括庄时泽在内。
直到一个姗姗来迟的人影出现,庄时泽全身突然就绷了绷——陈立然。
陈立然笑着跟两桌子人都打过招呼,又十分优雅地慢步到正在给鱿鱼剞十字刀的汤芫旁边:“汤芫,咱们又见面啦?
庄时泽嘴里喝着汤,全身的细胞却都在留意着汤芫那边的情况——还咱们!跟谁咱们呢!
汤芫抬头,笑了笑:“你好,上次说好的下次有机会给你再做一顿饭,这个‘下次’就来了。”
陈立然哈哈笑了两声:“小姑娘脑筋转得倒挺快,我要说这个不算呢?你这是给大家做饭呢,又不是给我做。”
汤芫也不作任何回应,锅里的热油冒起了白烟,她把切成块的青红椒一下撞进锅里,青红椒还带着水滴,“嗞啦啦”的,油就往外喷。
陈立然被逼得后退一大步。
汤芫十分没诚意地说:“抱歉呢,陈先生请到那边先喝口汤等着,很快就上菜。”
陈立然心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回位置坐着,一看碗里,嘿,还真有豆腐吃!
他就着勺子喝了一口,被那鲜滋润得身心舒畅,再看蛤蜊的扇面被刷得干干净净,汤里一点儿泥味也没有,海带和豆腐也是熟软得入口即化,没和蛤蜊肉抢那份鲜味,满嘴的鲜味给他带着万分的享受。
庄时泽见陈立然已经回到位置上,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喝汤。
庄时泽的小叔打趣说:“陈立然,瞧你这上天下地的表情,怎么着,要不拍个照回去?也好给咱们陵镇的美食宣传宣传,带动一下这边的饮食行业?”
陈立然依然是那副欠嘴,立马就说:“我说林一白,咱们好歹是同学,你海事局的国家公务员就别操心我这平头老百姓那破杂志的事儿了,行么?”
这两人是老熟人了,说起话来也没轻没重,旁边的人听着也只是觉得有趣。
倒是在场的镇委书记把这话放心上了,他想了想,说:“最近隔壁安向镇都在策划着今年过年美食节的事了,听说正跟江城那边的省台联系搭线了,准备好好报道一番。咱们陵镇要是也得策划个差不多的,那也不是一件坏事儿。”
其他人都是人精,一听镇委书记这么说,赶紧附和。
陈立然被这班人说到最后,还真让助手从酒店里把相机拿过来,乖乖地拍照。
其实他也有心做个古镇海鲜专题,尤其是这船还十分古朴的海边风味,更加应景。
他对助手说:“等太阳差不多下山的时候,再拍个船的全景。”
被船上各种香味勾人口水直流的助手还没吃饭,一听这个眼睛就亮了:“管饭不?”
陈立然恨铁不成钢地看他助手一眼:“你瞧瞧你,跟那边的小美女求去,肯定管饭!”
助手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林老先生适时推一把:“那这船上美食店得好好支持一番才行!何书记这想法新颖啊!你想想,海鲜哪儿不是吃?海边城市咱们华国也是多得数不过来,这有特色的船上主题的,暂时还没听过!”
林老先生开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