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菜谱”也许是设定好的,只要是她去揭锅盖,总是一揭一个准。她心想,也许“菜谱”就是看她揭哪个锅,就把食材传到哪个锅里。
香菇是已经泡好的,深棕色的伞肉胖嘟嘟地舒张着。
嫩鸡也已经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肉色晶莹。
老火白粥,“菜谱”没有提供。
通常“菜谱”没有提供的,都是她已经现有的食材。
她看了一圈厨房,老火白粥是没有,但是她有白粥啊!她煮的白粥是典型的陵镇白粥,米水分明明粒粒成型,只米边爆开点儿花边,算不上老火粥。
她把锅里的白粥勺出几大勺,盛在一只吕锅里,再开大火让白粥继续煮。
中途把姜丝加进去,泡好的香菇割十字花。
斩好件的嫩鸡用料酒,生粉,生抽,盐,鸡精,白糖还有姜丝腌着。
锅里先放入红枣及香菇,等锅里的粥滚起了大泡,再放入腌好的鸡肉,没过一会儿,鸡肉转白,汤芫把火熄了,让粥的余热把鸡肉完全烫熟。
她把粥装在圆形的保温饭盒里,捏点葱花撒上去,洒点白胡椒粉。
再带上对她给那家伙煮粥怨念颇深的庄时泽一只,前往医院。
家属其实只是替病人传达意思,真正想见汤芫的人是那病人。
家属看到汤芫带了粥来,又想起这件事的真相了,心里都愧疚得不得了,再闻着这粥一阵阵的清香,就更加内疚了。
粥已经煮到软绵,入口即化,鸡肉脆嫩,白胡椒粉透出的微辣让白粥的味道都鲜活起来,连一口米汤都特别香醇润,仿佛整个胃都舒服得放松下来。
其一个中年妇女说:“小姑娘,是我老公对不起你啊!”
病人正躺在床上喘大气,能吃东西,但是整个脸都是灰白色的,嘴唇也是死白死白的,看着特别吓人。
汤芫摇摇头:“人没事就好了。”
庄时泽一直全身紧绷地盯着每个人看。
那妇女说:“不!我们家欠着不少钱,我老公这是被钱蒙了眼……他、他们今天就是想去害你的!有个叫‘水子’的人给了钱,叫他去的!”
汤芫突然就挺直了身——水子!这名字她在她爸写的材料里看到过!
当年她爸出事的时候,她大伯船上的船员之一!
庄时泽也看过材料,他一听这名字,惊讶得抱在胸前的双手都松了下来,看着说话的中年妇发。
汤芫的呼吸顿时加快了,她按捺着心跳,问:“水子是谁?”
这时病床上的人艰难地张着嘴,他吃过粥之后,突然就感觉好多了,呼吸没那么紧了,气也容易喘了,就吃力地说:“他……寒……江……雪……杨……志……”
这时在拘留所的三个人在审问的警察摔门出去之后,另一个还接着上,精神上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这时又进来个警察,面目特别和善,上来就让人把他们的手扣解了。
旁边的人还不太愿意,但还是解了,那仨顿时觉得遇到了菩萨。
那警察说:“真对不住,我的手下都太粗鲁了,兄弟,你们受苦了。”
那仨差点儿没跪地上叫爷爷,没一会儿就被套出来了——幕后指使人是寒江雪杨志。
正在陵镇为过几天汤伟鹏案开庭递材料的杨队长,刚准备给材料封好就收到了消息——案件的涉案人又找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