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成拥毯走向外室,稍稍调亮了灯光,坐在桌旁想心事。
秋叶深夜借宿,心怀不轨,似是要用同室共寝之实来加快催婚之举。他前后几次提及到娶她,不顾灵慧公主的婚诏,不断步步紧逼,要她回应。
礼仪廉耻在前,她怎能越过公主,去应下他的婚事。
屏风后的典雅床阁内,秋叶睡得无声无息。冷双成站到窗前,揭开窗帷,向外打量。寂静对着空院冷月看了一会儿,她想起下午躺在箱里时,听到的一些消息,问道:“灵慧公主也要来海口镇么?”
秋叶平躺在床,许久才应:“嗯。”
“来探亲,还是成婚?”
“幌子。”
“什么幌子?”
“你过来,我告诉你。”
冷双成当真走了过去,坐在床前的锦墩上,颇为关切地说:“请公子明示。”
秋叶翻身坐起,将右手搁在支起的左膝上,伸出左手向她勾了勾:“再过来一些。”
他笑着看她,邪恶意图却是昭然若揭。
她不怿:“幌子之意,到底是指什么?”
“与朝政有关。”
冷双成适宜地不再问了,因为涉及到公务,秋叶向来不愿多说。她将锦墩搬离了丈许,坐在槅门垂帘前,说道:“我先告知公子一声,待公子睡着,我就会砸开门窗走出去。”
秋叶掠动嘴角一笑:“不穿衣,也敢朝外跑?”
她认真点头:“我仔细想了,与其留在室内坐以待毙,不如抛开廉耻四处观光。”
秋叶淡淡道:“记得用十成力,否则被我抓住,连被毯也不得施与你。”
冷双成想了想,又道:“还是待公子睡着,我借走公子身上衣物再出门吧。”
“这主意不错。”
秋叶复又躺倒在床,如往常一样敛着玉容而睡,只是揭开了被子,将它掀落一边去。他那意思,更方便冷双成动手。冷双成暗哂,第一次瞧见这么配合劫匪的公子。
她静静坐在床阁旁,打量着他的侧脸,观查他的气息变化。
过了一刻,他呼吸平缓,双手侧放在身边,显得松落。
冷双成低低唤道:“公子睡了么?”并放开鼻息,开始吸气。
方才她坐在外面,朝桌上的熏灯加了十数片香囊里的黑白圆木棋子。圆木受热焚烧,黑白两色混合在一起,才能散发出浓郁的安神香气,她本想拿来对付进房的婢女,便于穿了她们的衣衫离去。可是婢女得到秋叶的叮嘱,根本不近她身,更不提落单下来给与她机会。
如今只能在秋叶身上试一试了。虽说不一定有效,但在她心里,只想着能起到一点点作用也是好的。
秋叶寂静未应。
冷双成站起身,在锦墩前稍稍犹疑一下。她不敢走过去替秋叶盖上被子,而是踏上一条窄窄的柔软的铺地毯道,无声无息摸向了门口。
秋叶甩出袖中备好的白绫,迅若流星出手。
冷双成心知迷香果真迷不倒嗅觉异于常人的秋叶,立即改变策略,猛朝桌旁扑去,趁着他将她拖回去之前,狠狠嗅了几口安神香气。
额头陡然一沉,她的思绪就显得迷迷瞪瞪的。
萧拓所把玩的旁门左道果然见奇效。他削圆木做棋子对弈,讨她欢心,还将内中隐秘传与了她。
秋叶压住冷双成,见她眼帘闭闭合合,咬了她的唇一口,冷笑:“阴损招用两次,都未得手,还不长个记性么?”
冷双成再猛吸一口香气,只想迷晕自己。他堵上她的嘴唇,一阵发力亲吻,手掌滑进了她的毯被内,到处游走。满手的温香软玉,使得他的气息灼热了一些。她抓住他的手,趁着神智仍在的时候,说道:“公子向我提亲,也需知礼仪。父亲说,‘夫刚妻柔,恩爱相因。居家相待,敬重如宾’。我若是应了公子,就是公子未过门的妻子,需你敬重对待,不能这般放肆!”
秋叶从她身上抬头,眸子里含着微光,应道:“尊上教你这么多,不如夫君深入一分。”此后他再不应,专心致志行使他的深入大计。
冷双成抖得如冷风中的落叶,皮肤在他手掌的抚摸下,泛起了清栗。
她赌着他最后的一点品性,因她曾经夜探过他的寝居,被他掳上床后,一旦睡着,就不会遭他强行侵占身子。
冷双成趁着秋叶耳鬓厮磨之际,艰难地吸入安神香气,最终成功地昏迷过去。她抵抗不了他的力道,只求最后一把押对了宝。
秋叶忍耐许久,今晚寻到机会,打算一举攻城,却被她抢占了先机,无法再深入下去。
她昏睡后,平躺在侧,一动不动,显露了少时经受的严苛教养。他看得眼恨,将她搂到怀里来,趁着残余的欲火焚情,对上她的双唇吻噬一番,却不想,她像是一截榆木似的,在他嘴下半天没有折弯身子,更不提能回应一丝热度。
他放了手,她的后背直直地压上床铺,又恢复了平躺的样子。
她睡得纹丝不动,他却忍耐得辛苦。
待到满身的火热散去之后,秋叶支头侧躺在冷双成的旁边,查看她的睡容。她呼吸浅薄,不曾呓语,如同平时那样安静。他搂着她的腰,枕着她的发香睡了一夜。
天明清醒后,寝居已不见秋叶踪影,冷双成梳洗完毕,便穿上了由阿碧连夜改制的衫裙。
阿碧一进门,就朝冷双成福了福身子,说道:“奴婢是百花谷的绣娘,月前就被程香公主征调到了船上听差,这次逢着冷姑娘居留海口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