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耶闻言,立刻横抱起巫辛,门重新“嘭!”的一声被关上。
梅耶将巫辛抱回床上,顾忌肚子又不敢太用力,只能尽可能小心的压住他不让他动弹,“又在胡说什么,现在这种时候,能随便出去吗?”
巫辛濒临崩溃道:“为什么不能!我不会妨碍到你,更不会有别人知道你不是皇室血脉,你安稳的坐好你的皇位,有什么不好!”
如果在过去,这对梅耶来说,简直太好了。
但经历过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放任皇帝如此轻易的离开,现在这个人是属于他的,只要想到这个人有离开他身边的那一刻,梅耶的神经便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暴戾的怒火,柔声道:“根本不可能,乖……你最好立刻放下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切实际?现在还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巫辛已经全然混乱了,从他的魂魄莫名其妙依附到皇帝的身体那刻开始,已经开启了一个错误的开端,简直一步错,步步错!
巫辛心底有个清晰的声音在呐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结束这混乱的一切!
巫辛全身骤然脱力,跌坐在床上,眼神空茫,仿佛一个迷途的旅人,不知道自己将要到达的未来在何方。
良久,似乎才终于找到他需要从何说起的那根线头,巫辛决然的望向梅耶,“我不是皇帝,真正的皇帝已经死了。”
梅耶认定巫辛又是在莫名的闹脾气,握紧巫辛的手道:“好了,别胡乱说这种气话,好吗?”
巫辛怔怔的眨巴着眼睛,眼神涣散没有焦点,“你还记得皇帝遇刺前三天的那个夜晚吗?”
梅耶心中一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这种事,但梅耶敏锐的扑捉到危险,他轻柔的捧着巫辛的脸,道:“别提过去的事了,好吗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巫辛却仿佛没有听到梅耶的话,竭力定住心神,将眼神放在梅耶英俊的眉宇间,自顾自的说道:“你托我给你保管东西,我等了你三天,最后却等来了皇帝遇刺的一幕,最后那张蓝色的电网就是天罗网对不对?”
“然后皇帝死了,我似乎也是死了,似乎又是没有死,我的灵魂半死不活的依附在皇帝的身上,就被带到了这里。以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明白吗?我根本不是皇帝。”
巫辛话音落地,面对他的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梅耶仿佛一尊雕塑,整个人都凝固了。
梅耶一开始是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大大超出了他一般的认知。但
如果试着按照面前的人所说的去理解,那么一切疑问就都迎刃而解了,为什么一个人失忆后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反差?为什么会莫名的对他表现出如此巨大的善意?为什么……为什么在面对他的表白,会出现极端的反复无常?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是皇帝,而是那个曾经日日窥视自己的流浪乞儿!
对方在抱着善意接近的同时,却总是被自己冰冷的拒绝;决意离开时,却阴差阳错被自己标记;怀着爱意相处,却要时时忍受自己当初愚蠢的表白谎言……
梅耶想到此几乎痛的无法呼吸,他到此刻才终于明白,他喜欢的只有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他又该如何承认?
承认自己利用了他杀死皇帝?必然得不到原谅,唯一的结果就是他离开自己。
或者坚决认定他就是皇帝本人,这样他心低便必定会认为,自己喜欢的是原来那个冷血无情的人!最后的结果,就是此刻,他已经无法忍受的要离开!菲尔只不过是一根□□罢了。
所以,现在梅耶面临的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局,最后的结果都是他绝对会离开自己。
梅耶已经彻底混乱了,但只有一点能够确认,面前的人绝不能离开!第一时间梅耶选择了逃避,不能给他任何拒绝自己的理由。
梅耶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紧紧抱着巫辛,嗓音温柔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尽是说胡话。”
巫辛无比坚定道:“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你不相信你喜欢的人早死了……”说着,巫辛便涌上了委屈已久的泪水,大颗的泪珠低落在梅耶肩头,那温度仿佛能透过洇湿的衣衫灼伤梅耶的皮肤。
梅耶从没有尝试过后悔的味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吃,他宁愿当初去死的人是自己,命运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们呢?
梅耶更紧的抱着巫辛,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似的绝望,“你在说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明白。你最近休息不好,是不是做噩梦了?那都是假的,别再想了好吗?”
巫辛哽咽片刻,用力擦掉眼角的泪滴,竭力推开梅耶,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为什么要我活在虚假的生活中?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被这样永无止境的折磨下去了,我们应该把一切都扳回正轨!”
梅耶颤抖的握紧巫辛的双手,细细抚摸着他筋骨分明的手背,“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正轨?”
巫辛狠狠咬牙,道:“你去和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回到我过去的家。”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轨?”梅耶抓着巫辛的手放在他隆起的腹部,“你摸摸他,他会在你的肚子里动,他会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已经快要降临在这个世界,你要告诉我,他也是假的吗?”
巫辛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