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放暗地里望向顾云山,见他并不反对,适才继续跟着彭涛行动。
留下顾云山,转过身,面对一张脸已无处下笔的月浓,依然兴致勃勃,“我再给你画个花胡子。”
天黑了。
彭涛与高放一人端一只烛台照明。库房设在厨房对角处,门上一把大锁,让高放举着斧头劈开了事。两人走入房内,案台上一张蛛网破了半边,小蜘蛛正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修补。
高放与彭涛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寻找桐油。
彭涛弯着腰,细细地看。忽而背后一股凉风钻进来,吹得他手中烛火明了又暗,突然间脚底一滑,狠狠摔在地上,烛台也摔出去。明火遇油,一瞬间燃起来,已经烧上他后背。
原来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油,情急之中不但爬不起来,更是惹火烧身。他急得大呼救命,但万幸身边还有另一人,高放立刻放下烛台去救,却不知道这时候火焰烧断了绳索,设在屋顶的一锅油刹那间倾倒,灌了彭涛满身。
也就是在这一刻,轰的一声,火舌包裹住彭涛,在夜幕下疯狂燃烧。
彭涛凄厉的叫喊声也把傅启年与顾云山引过来,傅启年说去厨房找水,召来一瓢水,跑过来已经撒了大半。
彭涛变作火人,被烧得乱闯乱撞,最后停留在库房门边,已一个前尘祈祷的姿势跪倒在顾云山身前。
同时库房着火,四处皆是哔哔啵啵声响。高放立时将顾云山拖回院内,“大人当心,这不是普通的火,这里头上了油,任谁也躲不过。”
顾云山木呆呆望着越烧越旺的大火,呐呐道:“怎么办?现在……”
“还能怎么办?起火了,赶紧跑。”是月浓,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到他身边。绳子还绑在她腿上,却也缚不住她。
傅启年附和说:“再不走,整个留仙苑都要烧干净。”
真能走的了吗?
每一个人,都心存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