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夏带领五千骑兵从正面出击,三万步兵紧随其后。周筱带领八千援兵从左侧包抄,剩余八千步兵留守大营,以防南军偷袭。大周将士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朝南军营帐冲杀而去。
南军早已在西原严阵以待,鬼面将军身穿银色战袍,端坐马上,待得大周将士接近,他一声令下,南军万箭齐发,顿时,空中箭矢横飞……
安明夏大声下令:“举起盾牌,继续前进!”大周将士盾牌一举,箭矢与盾牌相撞,叮咚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箭雨过后,只见鬼面将军大刀一挥,南军如洪水般涌来,直冲入大周的队伍中。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一切的战略战术都已毫无用处,有的只是硬碰硬的厮杀。
清尘坐在马背上,挥剑砍下一个又一个敌军头颅,滚烫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浑然未觉,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她整个鼻腔。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南风玉,为墨轩然报仇!
前世,她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她反对一切的战争和屠杀。她原以为这一世她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她以为自己离血腥的杀戮很遥远,她一心想要回到她那个文明的世界。但是,到了西原的战场上她才明白,人类的生命是多么地脆弱,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下一刻就可能会成为冰冷的尸体;她才明白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地有限。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若是回不去了……
那就好好地活着吧!
清尘一剑挥开冲上来的南军士兵,那士兵就滚落在她的马下,他看上去还很年轻,跟三儿差不多大,但是脸上充满了血污。清尘看了一眼她亲手杀死的敌军,愣了一会,随即,又握紧手上的剑,调转马头,继续往南军统帅的位置而去……
周筱挥剑跟上,心中懊悔之极,他本不该将她带来战场。那样清冷的一个女子,只适合养在深闺,那样清澈的一双眸子,怎能染上尘埃?若是安清尘还是原来的安清尘该多好,每天只知道涂脂抹粉,只知道纠缠男人,那样,他就不会如此心痛,就不会如此患得患失。
南风玉坐在马背上紧皱双眉:该死的女人,怎能如此莽撞!看来她的目标是自己,没办法,为了避免她受到伤害,他只得主策马上前,让她打上一顿,以消她心头之恨。
南军将士一见主将朝西移动,个个摸不着头脑,只得纷纷让道。之后才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少主是去迎战大周的九皇子。
清尘见鬼面将军朝她而来,一挥鞭,抽马迎战。周筱心中一惊,南风玉此人,武功高不可测,心机更加深沉,万一……
清尘挥剑就朝南风玉身上砍去,南风玉大刀一档,硬生生将她的力道卸掉大半。清尘继续挥刀,南风玉继续躲让……
周筱前进途中受敌军阻挡,心急如焚,手上宝剑,剑剑狠厉,不给敌人丝毫反抗的机会,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杀光汹涌而来的南军士兵。
清尘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大滴大滴的汗珠混合着血水,慢慢地从她的脸颊流入她如玉的脖颈,产生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个傻女人居然敢这样上战场,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诱、人。南风玉继续抵挡安清尘毫无杀伤力的招式,坚决执行“不还手”策略。
周筱在杀敌的间隙,不时地往安清尘方向眺望,对于安清尘能在南风玉手下过百招而不落败颇为惊讶,难道是她功力又有所精进,还是南风玉有意相让,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大周将士势如破竹,将南唐军队冲得支离破碎。
见状,南风玉一刀挡开清尘的剑,瞬间退开十几米,右手大刀一举,左手从袖中掏出一面暗红锦旗,南军霎时如潮水般退去。
正在大周将士觉得胜利在望之时,忽然一批黑衣人加入战局,没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从何而来,他们人数不多,却在南军与大周军队之间筑起了一条防线,有效地阻挡了大周军队的攻势。在这些黑衣人的强劲攻击下,没有一个大周将士能够冲过去。
安明夏见形势有异,立即下令军队回撤,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非平常士兵可敌,若是以卵击石,必将伤亡惨重。安清尘也随大军撤回了大营,南风玉一退,她也无力追赶。黑衣人见大军回撤,却并不乘胜追击,如来时那般,瞬时消失无踪。
这一战,双方将士均伤亡惨重,璧山以西的这一片草原上,血流成河,尸体如山,入夜之后,鬼哭狼嚎,美丽的大草原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一回营,安清尘照例又是一通狂吐,就在她吐得腰都直不起来之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尘儿,娘的宝贝!”
安清尘回头,看到风尘仆仆的华姚韵,不知为何,顿时泪如雨下,她一把抱住华姚韵,声音哽咽,叫道:“娘……”却是再也没有言语。她的娘亲,作为安明夏的妻子,是多么勇敢的一个女人,她陪着自己的夫君出生入死,看着自己的夫君穿梭于枪林箭雨……
华姚韵轻轻地抚着安清尘的背,什么都没说,却让安清尘感受到了多日以来久违的安宁,她,竟在华姚韵怀中沉沉睡去,她的心,太过于疲惫。华姚韵看着神情憔悴的女儿,暗自叹息,她们的宝贝最终还是上了战场。她们的尘儿一出生,她们就放任她的胡作非为,放任她的任性胡闹,她们不希望她成为名门淑女,也不希望她贤良淑德,她们只希望她们的宝贝能肆意而活。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