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张飞十七岁,赵云十四岁,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从那以后,张飞是死心塌地地跟着赵云,原因?很简单啊,他做梦都想亲手把耻辱还回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他。
“那家伙就是个混蛋!”五十年以后,老张飞愤愤不平地告诉儿子张苞:“我一直打不过他,儿啊,记住爹的话,打不过就跑。”
张翼德的酒量有多大?喝二两白酒说出来的话肯定不是心里话,况且他还偷偷四处打量,生怕有人偷听把话传出去再捱一顿打,疼啊。
刚开始,他确实抱着复仇的心思。
渐渐的,张飞发现事情很不对,因为赵云对别人动手从来都没有那样猛烈过。
问其原因,那人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打人者人恒打之!”
《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大哥,我读过孟子的好不好?
回到家,张飞把各种版本的孟子找出来,就是找不到那句话的出处。
近朱者赤,跟在赵云身边,那种感觉很奇怪,他不再那么狂暴,且越来越亲和。
当然,此为后话。
看到准备打自家老公的大恶人被远房堂弟给干趴下,赵香乐得眉开眼笑。
“云弟???”刚一出口,她发现不对,赶紧改口:“三公子,你等等啊,这些年来的钱给你们家老爷也不收,我马上拿给你。”
“还是叫云儿吧,”赵云呵呵一笑:“阿姐,钱你留着,我真的不需要。快快坐下,来见过你两位弟妹,你都没见过呢。”
“义姐、琰儿、妮儿、韵儿,你们来见见我的阿姐,”他招呼道:“小时候就像我的姐姐一样疼爱我的,你们要把她当成我的亲姐。”
重生之后的赵云很不合群,基本上就没有朋友,也没啥人搭理他。
成名之后,更加孤独,身边能聊得来的人越来越少,毕竟他身上有穿越的大秘密,也在刻意保持和常人的距离。
然而,他永远都记得,在自己三岁的时候,一个人跑到田间,研究下为啥亩产量只有可怜的几十上百斤,老百姓遇到灾荒就只得饿死。
但是,前世的赵云没有种过田,这辈子一点点大,就是想种田也没机会。
一阵瞎折腾,头上身上弄得都是泥巴,像一个泥猴子。
“你是谁家的呀?”那年的阿姐是九岁还是十岁?赵云记不清。
他唯一记得的是自己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笑脸,一点都没因为自己身上脏先有半分的虚伪和迟疑。
当下,赵香拉着小赵云的手到了池塘边,过过细细把他的手给洗干净。
如果是老娘,肯定要絮絮叨叨地说一大堆话,什么今后不许皮了,再出去弄得满身泥巴就要打屁屁之类的话。
可是阿姐没有,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责备的话。
她只是耐心地给刚刚认识的小男孩儿洗手,洗脚,用湿手把拍打过灰的衣服上一些印记也擦了一遍。
两家的地位越来越悬殊,在家的日子,赵云最甜蜜的记忆就是去找阿姐,在她家吃上一顿饭,笑眯眯地看着她那贤惠的样子。
去颍川之前,阿姐的父母相继去世,赵云见到了赵香后第一句话就是:“阿姐,今后你自己到真定县城做个营生。”
还别说,赵云从小到大的私房钱真不少,有一百多金,他又不是个乱花钱的人。再说了,商业不发达的年代,想花钱都没地儿花去。
赵香心灵手巧,会做馒头,赵云回忆起一些包子的原理,给她讲了讲。
那天中午,他吃到了穿越后第一顿包子。
堂姐夫手足无措,看到几位莺莺燕燕围着自家妻子在那里叙话。
前年冬天,他逃难到真定,肚子饿啊,可没有像一般的人一样四处乞食。
开什么玩笑,堂堂大丈夫,怎么可能做那些低贱之事?
不过,人们不是说真定是天堂吗,怎么找不到一个好营生呢。
身上还剩下最后三个钱,看到子龙包子几个大字,再也挪不动脚步。
里面飘出来的包子香味,让他垂涎欲滴。可他知道,身上的钱根本就吃不饱。
“小牛儿,你是不是偷懒?”一位美女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小厮吃力地把一袋面粉从马车上卸下来:“店里面等着用呢。”
她就是赵香,店里每天的面粉都有备份,可昨天是冬至日,客流量大增,打烊的时候都快亥时了。
她虽然是老板,却没有一般老板的架子,和掌柜的、小厮们一起忙活,累得直不起腰来,忘了清点面粉的库存。
见那一袋子面粉被赵香抱在手上,可惜脚下一打滑,眼看就要摔倒。
说时迟那时快,他在瞬息之间完成了一手提面粉一手救人的动作。
“没事儿吧?”他又冷又饿,嗓子有些沙哑,忘了把人家还搂在怀里。
客人们知道老板娘赵香是美女,真定人也知道她是大美女,但子龙包子铺这几个大字,让所有想打主意的人望而却步。
从来没想到,原来她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是那么的和谐,画面唯美。
赵香没有过被男人搂抱过的经历,心中顿时如小鹿乱撞。
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救命恩人,飘逸的胡须让人目眩神迷。
汉族男子是留胡子的,并不是谁喜欢胡子才有,而是有身份的男子必须留。
汉人有蓄须的习惯,讲究须眉堂堂,他们推崇胡须,不厌其烦地做了细致分类。
譬如上唇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