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切都是戏志才在主事,结果却邀请贾诩进城,要说心里没半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然则他也清楚,当初刚到交州,贾诩就肩负着使命,目前也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但是通过这一次事情,戏志才对士家有些看法了。
你想要在南征军和朝廷面前加分,那你就正儿八经地把广信城自家夺过来再邀请军队入城,还是眼光和胆量的问题,有些因人成事的味道。
然而表面上戏志才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士兄,本将代表南征军主帅赵将军感谢你们,放心,功劳簿上有你们士家一笔。”
“多谢戏将军,”士燮满脸恭敬:“身为汉臣,让广信让交州重归朝廷,是士家的本分。”
戏志才可是有着军师中郎将的头衔,中郎将相当于两千石的高官,本来他没资格的。既然主帅是四镇将军之一,作为军师他也担得起。
络绎不绝来拜访的人,在旧日刺史府门口张望。
一些有品级且与士家有交情的人,才有可能被新来的军师中郎将接见说上两句话,然后有人引导送出来,一个个脸上全是红光。
不够分量的人,干脆就把自己的名刺和礼物放在刺史府门口,冲神色古怪的守门兵卒抱抱拳,施施然离开,样子就像得胜的将军。
交州之乱,源头就在广信。不管是当初砍断袁术双腿还是后期抵抗南征军,不少家族都在里面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华夏的传统,接到了礼物,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惜,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既然赵云要掌控交州,不要说有错在先,就是没错凭着日常中欺男霸女巧取豪夺都难以抽身。
当然,这些事情,不管是贾诩还是戏志才都不可能给这些人说。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啊呸,应该说高屋建瓴智珠在握,到时候该抓就抓该杀就杀。
“可惜,那家伙警觉,还是跑掉了。”贾诩终于有机会开口,他低声说道:“身为一州刺史,在苍梧太守被欺凌的情况下不出手,够他喝一壶的。”
“文和兄,在政治层面来说,你和我都是小孩。”戏志才苦笑道:“我也曾在雒阳盘桓数月,那些人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于无形之中。”
贾诩脸上一僵,他知道戏志才在战略上的眼光,当世都能排得上号。政治究竟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比军队更可怕?
或许在原本的轨迹中,贾诩在董卓的军队里混日子,冷眼旁观学会了不少事情。至少目前的贾文和,在跟随张郃以后,文青之气不少,否则也不会和戏志才有意气之争。
“你是说在高层朱家也能纵横捭阖,把事情消弭于无形?”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那倒不至于,”戏志才扬了扬眉:“朱儁在交州起家,这里的奇珍异宝,早就被各大世家看在眼里,只是没袁术那么没脸没皮,那家伙咎由自取,吃相太难看。”
“不然的话,为何会遭至广信人的驱逐?那时候,朱符还在合浦平乱呢。”
“那些跟着我们来到南越的世家子,你以为他们纯粹就是来镀镀金?要是我们不下狠手把首尾处理干净,他们等着来接收的。”
“显然,朱家就以退出交州为代价,来保他们父子平安。”
贾诩没有说话,他脑袋在不停思索。
想当年,其父贾龚任轻骑将军,全家搬到武威,终生一事无成,抑郁地死在任上。
要说大汉的军力不够强盛吗?好像真还说不过去,不管是大汉开国还是如今,前不久义从羌的反叛被轻易平定,就说明武力解决问题不是关键。
不然的话,前些年他为何在西羌各处游历,原来就是政治。
然而,即便给了羌人封号什么的,遇到收成不好的年景或者汉人官员布置的任务过重,西羌必然再次反叛。
赵云在交州的一系列举措,贾诩好似抓住了些什么,又好像一点都没明白。
至于朱家?逃跑了最好,走了就别再回来。世家的问题难办,一点好处不给显然不可能,主公第一个卖好就是太后的侄子。
算了,这些事情目前还不该自己操心,有主公和军师顶着呢。
现在的赵云很忙,当然,接收要塞和防线的事情,自然有曹操经手。
他黏住了木秀维,想要多套一点东西。
狗、屁的三苗,以前从没听人说过,前世学的历史,关于三苗的事情大致都是一些神话传说,没多少实际的东西。
苗疆的人很是清秀,像赵云这种在中原人看来国字脸的男子汉,不符合他们对于美的标准,哪怕他们历来被中原所蔑视也我行我素。
站在这个男子面前,木秀维感到很慌张,甚至有一丝没来由的惧怕。
“木师傅,你坐,现在就咱两人在,没那么多规矩。”赵云莞尔一笑,看到这老头子像一个小姑娘一样,紧张地捏着衣角,难不成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是是,谢大帅赐坐。”毕竟当初能和自己拼杀的曹赟都恭恭敬敬的,自己能成功主要是因为中原武者对三苗武功不熟悉,木秀维相当拘谨。
相信在正面相搏的情况下,鹿死谁手很难说,估计对方赢的可能性更大。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赵云眼睛微眯。
“大帅,是蛊。”木秀维的脸色惨白,本来就只坐了小半个屁股,现在只坐了一点边。
设若情况不对,譬如对方要摧毁自己本命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