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得很,顾漫云今天突发兴致要给沈墨离送点心。她掐着书院午时休息时间到的,却是没见着沈墨离。打听了半天,才得知沈墨离的去向。顾漫云那个气啊,她想得美美的,自己的行为一定会打动表哥的,谁知又让林湘玉捷足先登,这个林湘玉真是她天生的克星。她心里憋得慌,进了茶楼大堂要了一杯茶,猛地把茶杯往地上一砸,娇声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陈茶?喝得我肚子疼。这家店行事太缺德,你们快给我砸了。”众奴仆纷纷听令,一时间桌椅板凳都被掀翻,上好的玉石地面一片狼籍。掌柜的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等回过神来,已经阻拦不住了,忙颠颠地去找东家。
陆苹三人坐在角落里没有受到波及,几人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陆圆拍拍手:“顾大小姐威武。”陆刚挥着拳头道:“要不我们也跟着砸?”陆苹看着这两活宝,笑翻了天。
好事被打断,林湘玉心头不虞。她和沈墨离下得楼来,一看是顾漫云这个泼妇,不由得火冒三丈,她从掌柜那得知原委,心知顾漫云是无理取闹。忙对着沈墨离道:“墨离你看,你表妹无缘无故要砸了我的店,还在这么多顾客面前败坏茶楼的名声。我该拿她怎么办?”
众人一听,原来又是争风吃醋的戏码,顿时来了劲。沈墨离黑着脸教训顾漫云:
“快和林小姐赔礼道歉。”
顾漫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表哥,你听我说,我并不是无缘无故才砸她的店。你知道吗?上次我落水就是她害的,她本来要害的是陆苹,没想到遭殃的变成了我。你说她这人这么虚伪恶毒,做生意的人品又能好到哪里去?我砸了她的店是为民除害。”顾漫云歪打正着地道出了事实。
“胡说什么?是五妹妹不小心的缘故。”沈墨离不相信。
“谁不知道,沈倩珠是她林湘玉的一条狗。”顾漫云出言不逊,不管是不是林湘玉害的,反正她咬死了林湘玉。
“够了。”沈墨离嘴里喝止,眼神却看向林湘玉。林湘玉知道沈墨离起了疑心,她不动声色,坦然自若:“我为什么要害陆苹,她值得我计较吗?”沈墨离见此暗骂自个多心。
顾漫云见表哥动怒,不敢再多言。她亲热地挽着沈墨离的胳膊:“表哥,我们回书院。我给你带了点心。”
沈墨离甩开手,看了看林湘玉,无奈地和顾漫云离开。林湘玉在后面攥紧拳头,有机会她一定要顾漫云好看。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小姐,你说顾小姐说的是真的吗?”陆圆问。
“很有可能。不过我们没有证据。”陆苹实事求是。
“我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刚道。
“她现在碍不着我们,我们犯不着损人不利己。我们还有好多的正事要干。”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练武,陆苹把所有的心思用到茶叶铺子上。她停业了几天,把茶叶铺子重新装饰布置成茶馆,茶馆左面设置茶叶柜台,右面是桌椅板凳,茶馆中心布置了一个小看台,高峰时进行茶艺和古筝表演。她托沈家买了几个会琴棋书画的犯官女眷,用以表演,并声明干得好以后升她们做女掌柜,这些人都很乐意,毕竟青楼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茶馆四周挂了书画,更添雅致。最里面隔了个雅间,摆了两张红木四方桌,一张摆了笔墨纸砚,供人书写作画;一张摆了棋盘,供人对弈。这个雅间是供客人聚会用的。陆苹给茶馆取了个很贴切的名字“文人茶馆”。开业前一天,她让两位伙计去白鹿书院作宣传,一名学子赠送一小包的龙井茶叶。开业当天,她在门口挂了一幅很难的对联:“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声称第一个对出来的客人喝茶免费,并连续三天茶叶打七折售场。这样用心经营下来,茶馆渐渐有了名气,生意日益兴隆。于是她又多进了些其它品种,还在达官贵人住宅区附近新开了一家大的茶楼,名字如出一辙“文人茶楼”,模式和文人茶馆差不多。只不过一楼是大堂,二楼除了雅间,还隔了一个大厅,专门用于文人交流。陆苹把这个茶楼当作一个试点,生意要是好的话她打算全省推广。
这天陆苹在文人茶馆遇到一个客人,当时她正在柜台边和王掌柜谈话。突然被人打断:“请问你们这里收字画吗?”
茶馆里客人留下不要的字画,有些看着不错的陆苹会收藏起来,却不会购买。当然她会和客人说清楚,省得到时发生纠纷。她刚想说“不”,却在转头看到客人时呆住了。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长相非常俊美,可他却衣着朴素,这样强烈的反差让陆苹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字画?”
少年把袖筒里的画拿了出来,画中是一幅山水画,山的峻丽奇伟、水的清澈明晰、天的宏大高远和人的欢乐活泼跃然纸上。
“怎么卖?”
“五两银子。”
“好。”
付了银子,少年转身欲走。陆苹唤住他:“等等,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少年答道:“夜不凡。”夜不凡,陆苹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许自己前世太少关注他人的信息,也是,那时自己的世界只有一个沈墨离,甚至连儿女都要靠边站,否则这么出色的人绝对不可能泯然于众。
“能坐下谈谈吗?”夜不凡颔首,他对这位小姐的观感不坏。
两人坐下,陆苹给夜不凡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