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峰怒目圆睁,挣扎着要站起来,夜不凡来不及细问情由,迅速地把他扶起来,抱到马背上,驰马去附近的医馆百草堂医治。夜不凡平时身上只带着碎银子,今天他因为要来看望沈铭峰,特意多带了些银两,本是拿来救济沈铭峰的,现在都用做了医药费。夜不凡暗暗庆幸他的先见之明,大夫诊治了沈铭峰,他身上有一处肋骨骨折,伤口虽然多,都是轻伤,只是看着吓人。夜不凡放下心,向沈铭峰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铭峰一路上沉默得吓人,脸色黑如锅底,仿佛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奏。原来,他上午在路口摆摊时,碰到那有名的恶霸周建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摊前经过,他平时和周建虎没有交集,便没有在意,谁知从周建虎身后钻出一个人来,指着他问道:“沈铭峰,据说你和文人茶楼的女东家陆苹来往密切,她那么富有,你还用得着在这里摆摊给人写书信?”沈铭峰定睛一看,是fēng_liú才子邱博文,他可真能信口胡说,他什么时候和陆苹来往密切?沈铭峰一头雾水,想不通邱博文此话的用意,只知道对方不安好心,他反驳道:“我和陆苹没有关系。你这样说是何居心?”邱博文摆了摆手中的折肩,自以为潇洒地踏前一步道:“不用否认,你的兄弟夜不凡和她就住在一块,被视作她的未来夫婿。他现在人呢?光顾着自个沾女人的光,好兄弟落难怎么不帮扶一把?”沈铭峰尚无反应,却见周建虎听了这些话,上前气势汹汹喝问邱博文:“这是怎么回事?”邱博文立刻换上一张笑脸,狗腿地靠过去对着周建虎耳语了一番,周建虎的态度立刻变得诡异起来,他指挥着手下一个家丁:“快去通知这里的管事,这个位置碍了老子的路,以后不准再出摊。”
沈铭峰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心头发紧,这是要断了他的生路。他拦住家丁,怒容满面地道:“周建虎,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沈家的公子,你敢这样对我?”周建虎这才正眼看向沈铭峰,他以为不过是只蝼蚁,不想却是沈家的公子,沈家大老爷升官去京城任职他是知道的,一时之间有点犹豫。却听邱博文嘲笑道:“你是沈家的公子,真是笑话!当人不知道你被父母厌弃,逐出了家门,不然怎么会沦落到靠着摆摊生活的地步?可见沈家早就不管你的死活了。也是,不敬父母的不孝子,哪个地方都容你不下,这一辈子可算是毁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在世上。”
周建虎闻言忙示意另一个家丁去找管事。沈铭峰睚眦欲裂,恨不得撕烂邱博文的嘴,目前的局面都是这个小人煽风点火造成的,沈铭峰把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猜测大概是周建虎和陆苹夜不凡他们有些恩怨被小人邱博文利用了,自己因为和夜不凡走得近遭受了池鱼之殃。他走到邱博文面前,愤怒地挥起了拳头,邱博文见势不妙,惊慌地躲到周建虎身后,这一拳头砸到了周建虎的胸口。顿时,马蜂窝被捅开了,周建虎大喊:“一群饭桶,没看到老子被人打了?还不快给我上?”家丁们一拥而上,对着沈铭峰拳打脚踢,沈铭峰身强力壮,学过一些功夫,却也敌不过对方的人多势众,很快就被打趴在地。如果说上一次他是没有防备之下才会被陆苹的下人扫地出门,那么这一次货真价实的对打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无力,他孤高自傲,自负文武双全,却连几个小小的家丁都对付不了?原来这所谓的文武双全都是以前沈府下人的奉承,他根本就是文不成武不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骄傲?一切都是继母的阴谋,是她把自己养废了,还养成他坐井观天目空一切的性子,一步步把他推入绝境。他以为自己很有本事,毫不犹豫地走出家门,如今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该怎么办?沈铭峰一片茫然。
纨绔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周建虎多多少少有些顾忌,万一打成重伤,哪天沈家秋后算帐自己也讨不了好,他只是因为上次茶楼丢面子的事迁怒于沈铭峰,和沈铭峰本人没有仇怨,见差不多了忙令众人住手,家丁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敢把事情闹大,出了事他们都是替罪羊,因此下手都有分寸。
邱博文因害得周建虎挨打不敢再兴风作浪,老老实实地龟缩在一旁,见停手了忙竖起大拇指谄媚地道:“打得好!周大公子英明神武!这小子活该,谁叫他有眼不识泰山?谅他以后再也不敢和您作对!”周建虎“啪啪”地甩了他两巴掌:“害得老子挨打,两句好话就想蒙混过去?没门。”打完就率领众人扬长而去,邱博文顾不得脸上的红色掌印,狠狠地踩了沈铭峰一脚,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夜不凡得知事情的经过,气得握紧手中的拳头:“我还以为是你继母闹出来的事,没想到会是邱博文这个小人,他真是记吃不记打,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个周建虎有够嚣张的,只可惜是个草包,被人一再利用也不知道,等你好了我去教训他们!”
沈铭峰苦笑着摇头:“你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们打不过对方。”夜不凡看不得他意气消沉的模样,拍着胸脯道:“谁说的?忘了告诉你,我在庄里苦练了近一年时间的武功,那些家丁不是我的对手。”沈铭峰不以为意,夜不凡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事实会胜于雄辩,他会用拳头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两人一时静默,沈铭峰突然道:“取了药就回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