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的较劲有些无聊,但若能打掉林湘玉的气焰,顺便赚些脂粉钱,陆苹还是很乐见其成的,她当仁不让地在其她三人针扎一般的目光下就座。
“你是何人?怎么见了本公主也不行礼?”对面的九公主眉峰微蹙,她打得正顺手,简直是无往不利,临时换了牌友,说不定好运道也会转了开去。
沈倩兰坐在陆苹身后,接过问话:“我好不容易拉来一个凑角的,公主这般吓唬她,还想不想玩了?不想就散场吧!”
九公主默了一默,目光转向林湘玉。
林湘玉嫣然一笑:“输的话一局五十两银子,就怕某人玩不起。”
陆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眉头微微一拧,林湘玉这话分明是有意为难,她又不是专门奔着赌场,随身哪会携带这许多现银?
沈倩兰桌子一拍,扬声叫道:“梧桐,回去取银票来!”
梧桐应声而去。
她拍着陆苹的肩膀,豪气地道:“赢了算你,输了算我!”
陆苹被逗乐了:“放心,保证帮你荷包赢得鼓鼓的!”
就这样,牌局得以继续。
“每一局按获取的分数多少排名次,确定输赢!”规则简单易懂,陆苹听完沈倩兰的讲述,很快上了手。
“陆苹赢了一局。”第一局,陆苹侥幸赢了,沈倩兰骄傲地宣布。
其余三人互相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局,彼此连成一线,时不时地打个暗号通气,联手对付陆苹。
陆苹视若无睹,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在大家惊呆的目光下,赢了第二局。
“陆苹赢了两局!”沈倩兰特意伸出两个指头在林湘玉面前比划,“据说这玩法是你发明的,可是依我看,你的牌技,委实不如何高明,还比不上初出茅庐的陆苹!”
林湘玉脸色一黑,今日沈倩兰似乎总在刻意针对她,却是为何?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抬起头,冷冷地扫了陆苹一眼。这类纸牌玩法固然讲究技巧,更重要的还是运道。她就不信,陆苹的手气会一直持续到底。
“才过两局,此刻下定论言之过早!”林湘玉撂下话。
然而,一连十局,陆苹一路凯旋,有如神助。她的案前摞了一堆小山似的银两,堆得高高的,刺痛了她人的眼睛。
沈倩兰朝林湘玉高高挑起秀眉:“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林湘玉一时哑口无言,她紧迫盯人地瞅着陆苹,似乎想洞穿她的取胜绝招。
九公主则是将纸牌一推:“真扫兴,不玩了!”
沈倩碧随大流地放下纸牌:“真晦气,我去洗个手,换换手气!”
一语无意中道破玄机,林湘玉怒指陆苹:“你出老千!”
她终于想到,每次的洗牌工作皆由陆苹接手,她们三人优越惯了,支使陆苹支使得理所当然,才会被其钻了空子。
陆苹尚未答话,沈倩兰便腾地一下起身:“没有证据,休得胡说!太后将你树为闺阁典范,是叫你这样上下嘴皮子一碰,随口诬赖人的?若是输不起,趁早明说!我们还不曾将这点银子看在眼里,陆苹,将银钱还于她!”
陆苹应了一声,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林湘玉变了脸色,沈倩兰这是在和她彻底撕破脸皮,不怕四皇子报复?
沈倩兰声音高昂,将一众男宾皆惊动过来。
四皇子站在最前面,神色不快:“怎么回事?”
沈倩兰可不管什么四皇子,她暗自在心头鄙夷,女儿家的私事,一个大男人掺和成何体统?
她当即起身见礼:“殿下,您来评评理!倩兰听闻林小姐声名远播,被称誉为“首席千金”,怀着满腔敬慕之心,今日特来讨教诗文。谁知林小姐一再推辞,说什么诗文一道曲高和寡,不如玩些时兴的游戏。依倩兰之见,林小姐怕是肚内文墨有限,否则何以不敢同倩兰较量?”
沈倩兰的话够直白,打脸打得啪啪响,林湘玉登时煞白了脸色。
“不过倩兰转念一想,林小姐能得太后和四皇子赏识,定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必然于它道有所精通。谁知林小姐屡次输与陆妹妹,竟然不想认帐,当场污蔑陆妹妹作弊!大家说,她的人品是不是有问题?”
沈倩兰一鼓作气说完,惊呆了在场的一干男宾。于他们而言,林湘玉完美得如同天女下凡,可是现在这个认知似乎被打破了。
四皇子毕竟是四皇子,自有一番威仪。他得知事情的全过程后,盯上了陆苹:“这位姑娘是否作弊,再玩几局便知,沈三小姐不当过早定论。”
四皇子的目光充满压力,状若警告陆苹:接下来,你是输也得输,不输也得输,必须认了作弊这一罪名,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二哥,三哥——”沈倩兰转向两位兄长求助。她一心想着将林湘玉扯下神坛,却是忘了,四皇子暂且因为他们的关系不会为难她,不代表会放过陆苹。她太意气用事,一听陆苹讲幕后元凶是林湘玉,又在府中得遇,便忍不住针锋相对,弄至而今骑虎难下的局面。若是因此害了陆苹……她不敢想下去,恳求地望着两位兄长,尤其是沈非离。
沈非离摇头,示意她无须多言。沈墨离则不由分说地拉开沈倩兰,恭恭敬敬地对四皇子道:“舍妹言出无状,请殿下莫要怪罪!”
陆苹倒是坦然自若,林湘玉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得罪了又有何妨?能够使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形,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