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舍命救人,辛韵心中更加愧疚。若是真的是要舍命才能救人的,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去做,当年的受伤只不过是个意外而已,可偏偏这话又不能说。只能努力地从旁侧开导面前这个明显钻了牛角尖的人。
“我只希望那个人是你,”燕长风目光悲然地凝视她,“一个人让另一个人走进他的心里,并不容易,可更难的是让她走出他的心。小辛,你要对我公平些,至少,你要给我机会,给我机会来证明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正如你所说的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心里不容易,让他走出心更不容易,严大哥,我已经让他进来了,我也走进了他的心里,我不想出去。他也不想出来。”辛韵带着哀伤真诚地回望着他的眼睛,“虽然我知道这样讲,也许会让你更加难过,可是我……真的愿意跟他一起走下去。”
“呵呵……”燕长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一声比一声涩,一声比一声悲,“我错过了吗?因为不想你留在我身边冒险,所以,我就错过你了吗?”
“严大哥,你别这样……我……受不起……”辛韵很是难受。鼻尖不由酸楚了起来。
燕长风慢慢地转身,走向了那颗银杏树,猛地一拳砸在上面,震地许多青叶都飘落下来。
“严大哥……”辛韵惊呼了一声。不由地向前跑了几步,捧起了他那只很快就渗出了血丝的手背,“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歉疚……”
“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也许从我挟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错了……”
“你虽然挟持了我,可你也没有真正伤害过我啊!而且那个时候你也是不得不……”辛韵一边取出帕子给他仔细地包扎。一边认真地劝他,“严大哥,别再胡乱惩罚自己了。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你生命中的那个女子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燕长风只是望着她,目光从她的手指,一点点地移到她的发上,她的脸上。
目光,原本是无形的,没有任何的份量,可此时此际,却仿佛自带了千百斤的重量,压在人心头沉甸甸的。
看来今天是不宜再谈季苗国的事情了,辛韵有些承受不了他给的压力,心中叹了口气,包好伤口,后退一步,就想先提出告辞。
燕长风忽道:“他在你面前,是个什么样子的?”
在她面前啊?辛韵怔了怔,面前不由浮现出古岳曦那没脸没皮的样子,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笑:“他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嬉皮笑脸地,看着很不正经,可做的事情呢,却很贴近你的心。”
看着她的笑容,燕长风怔忪:“和他在一起,你很开心?”
“是啊,很开心,虽然有时候也会让人期待牙痒痒,可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很开心。”辛韵点着头,“在他身边,我总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可只要他在,我就觉得安心。哪怕是他和我吵嘴,让我生气,我还是觉得很安心。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我只知道,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依赖上了这种感觉。”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也觉得安心。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却似乎更多的是拘束、紧张、害怕,仿佛只要跟他的关系扯的进一些,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就想要远远地躲开一般。
她这样,可知道很伤人,很伤很伤人!
燕长风无法再看她的笑脸,可脑海中却回放着她那双一谈起古岳曦就灿然发亮的眼睛。
他谋算了人心,谋得了权势,却唯独算不到她的心,唯独找不到让她爱上自己的办法,即便来日顺利登上那个位置,他的人生,还是失败的!
眼前的男人,伟岸,高大,坚毅,沉稳,理智,同时亦不缺真挚的情感,论理说,应该不知道会成为多少春闺女子的梦里人,会引得多少少女前赴后继地去爱他。
然而,他却偏偏将这份感情放在了她身上,还愿意为她去做一些自己都不曾想的改变,说真的,她真的很感动。
可是,也仅仅只是感动而已,对她而言,她真的无法想象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情景,就好像,她只是一朵能生长在土墙头上的小花,而他,却是钢筋水泥,牢固却坚硬,坚硬地无法给她提供一丝真正需要的营养。
而古岳曦,他是一片土地,一片随便她播下什么种子都会努力助她生根发芽、供她成长壮大的土地。
这样的生活,会很踏实,一种哪怕外界再多风雨飘摇因素前来打搅影响,都打不散的踏实。
若说在此之前,辛韵从未仔细地分析过古岳曦和自己的感情,还有一些淌着,命运之河随波逐流的感觉,那么从此刻起,从她认真地面对另一个截然不同但同样十分优秀的男人的感情并坚定地拒绝起,对于这份相爱的情感,她已然真正地确认,并且有了清晰的方向。
“严大哥,不要再难过了,也不要再执着了。”辛韵柔柔地扬起一个微笑,“放手吧,对彼此都好。”
燕长风的眸色忽然深浓了起来,充满了侵略性,仿佛随时都会做出危险的举动:“倘若我还是不肯放呢?”
“那只会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而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友谊,很希望能一直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