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早晨虽然比城里头还要冷飕飕的,不过运动产生热量,加上一旁又有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直在叽里呱啦个不停,感觉没多久就来到了馒头坡下。
辛韵特地留心了一下,发现从山上延伸下来多条深深的车辙痕迹,而且车辙下的冰是碎的,证明这些痕迹应该刚刚过去不久。
等到了城门口,辛韵便发现守城的官兵一下子增多,城墙之上,还时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官兵在走动,百姓们不管出城还是进城都要接受检查,尤其是出城的,把关更严。
辛韵面不改色地将象征身份的文碟递上,顺利地通过检查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她早就让红椒陪同作证,找了专门办理此类事务的中人,办了个同红椒一样户籍出身的文碟,不然此刻城门检查这么严格,她恐怕不但进不了城门,反而还会因为身份不明而招来其他的灾难。
如今看来,那足足的十两银子还是花的相当值得的。
辛韵暗自庆幸着,却忽略了当汐晨将文碟递给守城官兵之时,官兵脸上眼中那陡然的惊诧和恭敬之色。等她转目时,汐晨已从官兵手中接回文碟随手往怀里一塞,就伸手揽着她笑眯眯地问道:“辛妹妹,你家在哪里啊?”
虽然这个家伙嘴上总是没个正经,可毕竟人家救了自己又为了自己冒险总是事实,辛韵下意识地已经把他划为可信任之列,而且也已大略地对他讲了自己同荻秋和红椒之间的故事,并说了地址。之后,正要前行,忽见距离城门数十米远的牌坊下,有一个少年正和一个小女孩在争论些什么,那个少年和小女孩,不是荻秋和红椒还能是哪个?
“荻秋哥,红椒!”辛韵大喜,顾不得汐晨,连忙奔了过去。
此时,荻秋和红椒也看到了她,显然也都很惊喜地冲了过来。三人劫后重逢,忍不住紧紧地拉住彼此的手,红椒更是一把抱住了辛韵,呜呜地哭了起来:“云……”
“红椒!”才吐了一个字,荻秋就突然打断了她,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正在慢悠悠走过来的汐晨,口中快速地道,“你的辛韵哥不是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吗,不要哭了!”
“辛韵哥!我差点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红椒及时地改口,看着辛韵又哭又笑,“辛韵哥,你没事吧?”
“傻丫头,别忘了我叫什么名字,辛韵辛韵,不就是幸运幸运嘛,像我这么幸运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不过,要不是汐大哥救了我,我可能还真的就见不到你了。”辛韵笑道,拉着她的手回头看向汐晨,“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汐晨汐大哥。”
荻秋和红椒先是很惊诧地对视了一眼,随即荻秋便引着红椒十分郑重地向汐晨施礼:“汐大哥,谢谢你救了辛韵。”
“荻秋兄弟和红椒妹妹不用如此客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汐晨笑眯眯地伸手相扶。
红椒惊讶地看着他:“汐大哥知道我们的名字?”
“不但知道,我还见过你们呢?”汐晨嘿嘿一笑,“你们是专门在这里等辛妹妹的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吧?”
“没错,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见荻秋和红椒都是满脸的惊讶之色,辛韵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气氛明显地低压,路人们比往日足足稀少了许多倍,知道昨晚不但城外馒头坡发生了一场血腥厮杀,恐怕这大兴城中也不平静,便低声道。
荻秋的目光在汐晨身上一转,明白在这当头最好不要在街上逗留,便沉默地侧了侧身。
因为所谈甚秘,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荻秋便打发红椒先回孤儿院报个平安,自己则随同辛韵带着汐晨一起去了辛韵的院子,这才相互了解分散后的状况。
当时荻秋虽然引走了四个追兵,并且在一番搏斗下,打伤了其中两个,可还是寡不敌众,被对方敲昏了。
而红椒则是虽然一直听辛韵的话一动也不敢动,可还是被敌人发现了。因为红椒没有武功,又是个小女孩,几乎只一照面,连喊叫都来不及就被一掌劈晕。
醒来后,两人发现自己不但被捆的结实,连眼睛也都被蒙着,还被分别逼问,要他们交代为什么会来馒头坡。由于在来的路上,为了以防万一被威国府的人发现,三人就已经合计好了对策,当下都只说是想借云七小姐的香火和风水,好让自己病死的伙伴能早日投胎,这才不小心触动了机关。
敌人见翻来覆去他们都是一样的口径,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红椒又只是个八九岁的女孩子,便多少相信了几分,并没有对他们用刑,但也没打算放了他们,而是准备等天亮了再把他们交给上级处理。
而后,两人就被捆了在一处,自始自终,都被蒙着眼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知道所在的地方虽然冷,却很干燥,而且也没有风,应该是在山洞之类的地方。
两人本来以为死定了,又一直担心着辛韵会不会也被他们抓到,一直提着心吊着胆,没想到忽然之间听到外头有厮杀声,居然被一群官兵给救了。更令人惊讶的是,救他们的官兵居然认得他们,不但释放了他们,还说他们为朝廷立了功,稍后还会lùn_gōng行赏。
原来朝廷早就怀疑威国府跟随太子企图谋逆,而且正在暗中冶炼兵器,只是苦于对方行事太过隐秘,一直都没有找到具体地址。这一次因感觉七小姐的丧事规模大的有些蹊跷,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