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韵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难道她能说古岳曦那个家伙虽然爱欺负利用人,可本质必定不坏吗?她和他才认识了多少时间,又了解了他多少?凭什么这么肯定?
“倘若是他,为了避免嫌疑,他反而更不应该来这里才是。”风尚流瞧了闭口的辛韵一眼,笑了一笑。“据我所知,五皇子一来,张志真就开始暗中防范他了,他明着是要替五皇子寻找极品孔雀石。实则却是藉此暗令富贾豪绅不住地拜访骚扰,还提前举办鉴宝大会,不仅想令他无暇他顾,还趁机特意塑造五皇子贪财敛财的名声,应当不是一路人。”
芳儿道:“那我们就把证据给五皇子吧!”
“给了。”风尚流双手一摊。“可那位五皇子看着年轻,却居然十分沉得住气,知道这铜州府毕竟是张志真经营了十数年的老巢,恐怕稍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窥出了不对劲,竟仿佛什么动作都没有。”
“他是尊贵的皇子殿下,怎能这样坐视狗官横行霸道不理啊?”芳儿毕竟自幼生长环境相对单纯,哪里会想得到那么多。
辛韵想要张口,又觉不合适,风尚流却是说了句公道话:“此事确实棘手的很,更是牵扯深广。换了任何一人都必须从长远计,尤其是像他这样的身份更需谨慎,倒也不能怪他,何况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暗中着手了。”
想到大仇不知何时才能得报,芳儿不禁呆怔着出神。
屋子的女主人正好跨门进来,见状也不理会他们之前说些什么,只沉声道:“快些收拾,马上启程。”
“现在就要走吗?可她的身体能吃得消吗?”辛韵看向外头已渐暗的天色,明白这里应该离城还不远,张志真的人迟早会搜到这里来。
“小姐说。必须马上走。”屋子的女主人也显然很是担忧,却不得不听从命令。
风尚流点头:“确实越快越好。”
辛韵本想询问更多,比如这几日严颖还做了些什么?古岳曦是否真的毫无动静,见状也只好罢休。
和来时不同。这一次躺着的人换成了严颖这个高个子,车厢变得更加拥挤,风尚流不得不认命地到外头骑马吹冷风,顺便充当护卫之职。
“今天,又要多谢你了。”严颖还是男装打扮,只是因为正病着。面色分外地温和,看着辛韵的目光也很和煦。
“呵呵……”辛韵无以回答,只能笑了笑。
“今后一段时间,你可能都要和我呆在一起了,你很聪慧,应该明白其中原因。”
“我明白,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或许兰鬼生见了你会明白。”
芳儿看着她们打哑谜,很是疑惑,却因奴性未除,又对严颖有着一种本能的敬畏,虽然好奇的很,却不敢轻易插口询问。
严嫲嫲粗哑的声音响起:“小姐的身子若能好转,你便是我们的座上宾。”
“嫲嫲,你说错了。”严颖微微一笑,“便是我的身子不能那么快好转,从现在起,小辛子也是我的座上宾,还有这位秦小妹妹,你是想要亲手割下张志真的人头祭奠令尊令堂,还是只要他死了便好?前者虽然麻烦了些,但也不是就办不到。”
芳儿之前虽然凭着一腔仇恨行刺,可骨子里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听说要她亲自割头颅,不由脸都白了:“我……我……只要确定那狗贼死了就好。”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严颖微微颔首,“放心吧,事情虽然麻烦了些,却也不是不可为,迟早会有一日的。”
芳儿感激地点点头,先前起起伏伏的心总算安定了许多。
这就是强者天生的影响力吧,虽然她也再三安慰,可看来还是抵不上人家简单的一句。看着芳儿那明显安心很多的神情,辛韵心中不由叹息了一声。
马车行进不久,夜色就笼罩了下来。
为了减低目标,车间只点了两盏昏黄的风灯,马蹄包上了布,车的行进速度也不快。
风尚流本想搞搞气氛,可才说两句严嫲嫲就恶狠狠地盯住他,仿佛只是说说话而已都会影响到严颖的休养,只好讪讪地摸摸鼻子,裹紧大氅,暗叹自己实在苦命。
太过安静的气氛容易让人神思昏昏,且白日耗费了不少心神,辛韵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惊醒。
“嫲嫲,刚收到消息,通往焦源镇的道路已被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出。”外头有陌生的声音在低低地禀报。
“就近休息,探孜阳。”严颖同样低低地命令了一句,随即目光向辛韵望来,对她温和地一笑。
窗外的人应声而去。
“我先去瞧瞧哪里方便过夜。”骑马的风尚流吹了半夜冷风,虽说身体是扛得住,可一听休息,却是巴不得的。
严嫲嫲显然是对谁都不容易看顺眼,更不会轻易相信,闻言哼了哼,口中轻哨了一声,便又有人离去。
不多时,两人同归,显然是选了一样的所在,老妇这才没说什么。
一片山岩,两棵秃树,车厢一挡,便成了露营之所。
吃了一顿晚餐兼宵夜的粗食之后,辛韵和芳儿两个女孩子都负不起放哨的职责,倒是占了个便宜,得以回车厢休息。
严颖身体尚虚,却执意要坐在篝火旁,还执了根树枝,不时凝神地写写画画,显然在思考着什么。老妇见状,也不好催他休息,只好给他裹了一床毛毯子后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