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噗。
随着严嫲嫲又准又狠地出手,辛韵清楚地听到了血液喷流而出的声音。
杀的拦路虎多了,辛韵的脸上也不可避免地被溅上一些,她却没法擦拭,只能紧紧地抓着严嫲嫲的身体,以免自己被甩出去,甚至她都无暇去想自己会不会被顺手宰上一刀。
好在严嫲嫲能力不俗,总算是带着她暂时冲出血路,奔进了黑暗的山林之中,多少安全了几分。
然而,辛韵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这里既然是金矿重地,树林之中又岂会没有设立陷阱?黑暗固然能暂时掩饰她们,却也能掩饰陷阱,严嫲嫲躲过了两次,第三次一根锐竹终于直接击中了她抱着辛韵的左臂。
吃痛之下,辛韵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堪堪地和另一道尖锐声擦着脖颈而过。
差点,就!死!了!!
浑身汗毛瞬间倒竖,辛韵几乎能看到死神的镰刀斜劈而过,惊的她连妈呀的声音都发不出。
“该死的!”
严嫲嫲咒骂了一声,不等辛韵回过神来,就已往口中丢了什么药,然后利落地拔掉尖竹,倒药包扎,一气呵成,好像她那手臂是铁做的,吭也没吭一声。接着,如能在暗中视物一般,快速地用抢来的刀几刀就将机关给劈破,再微曲着身往才堪堪爬起来的辛韵面前一蹲。
“上来。”
“嫲嫲,你受伤了。”辛韵往后退了一步。
“少罗嗦,你这点斤两我还承受的住。”
“可是,我会拖累你的。”严嫲嫲虽然说的严厉,辛韵却忽然间生起了一缕感动。
刚才她又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虽然只是刹那而已,那种感觉却极其鲜明。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明白在这样危机重重的黑暗山林中,明明已经受伤了还要带上她这个什么帮都不能帮的累赘有多可贵。
“废话怎么这么多,就算我没有答应过小姐保护好你。你也是小姐的药,我怎能让你死在这里。”严嫲嫲很不耐烦地道。
听出她的固执,辛韵笑了笑,不再跟她争辩。轻轻地伏在她的背上,攀住了她的肩头。她的肩头,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结实,触手处,只觉得骨头硌人。
老妇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带子,甩了两圈,就将辛韵缠负在自己身上,显然是担心她会再次掉下去。
只这一少许耽搁,身后的火光已经接近了许多,并且不远处亦有火围圈在渐渐形成。
老妇背着辛韵,借着极暗的一点光亮,轻盈地在林中穿梭,不时地腾跃纵跳。连夜鸟也没有怎么惊动,但就伏在她背上的辛韵,却清楚地知道刚才的受伤还是给她带来了较大的影响。
林子里的树木都不怎么高壮,像是十几年前才栽的,还不足以让人藏到上面都发现不了。
严嫲嫲只能不断的前进,靠着灌木遮掩,靠着自己的判断,以及搜索队伍可以避开的地方,一次次的重新分辨最合理的出路,有时候甚至非常危险。距离搜索的人一两米的距离。
辛韵很想做点什么?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她的经验几乎是零,只能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看能不能帮忙提前示警。
也不知道是环境磨练了她。还是刚才那生死之间的惊险太过强烈,当她努力集中精神,还真似乎感受到一两处特别的阴沉沉气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拍了拍严嫲嫲的肩膀提醒后,果然两处都藏着相当隐蔽的陷阱,让严嫲嫲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的配合,谨慎小心地躲避着。居然还真的离搜索的队伍越来越远。当他们翻过一个山头之后,眼前赫然是一处被高高木桩墙围着的山谷。
山谷呈狭长式结构,比较狭窄的一段聚集着无数简陋窝棚的山谷,其间燃着几堆篝火,围坐在周边的人,多半都是衣衫破烂佝偻着腰,似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从那些巡逻的队伍,以及站在以三角之势搭建的高高木台上的那些哨子的状态上看,也不像是里头曾经发生过动乱的样子。
这应该是代表严颖他们至今还未被发现吧?
辛韵暗自猜测着,继续打量山谷中的情景,时不时将意识沉入空间,描绘着地图。
聚集地过去数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一层楼左右高度、搭着牢固架子的山洞尤其醒目,而且里头不时地有手推车推出一车原矿,应该便是金矿的入口。原石被运输到另一侧开发成梯形结构的山坡上,那边有几处地方的棚子搭的很长,也有在冒着烟火的,应该便是简单的冶炼中心了。
辛韵跟着老妇躲在隐蔽处,看着老妇捏着喉咙有规律地发出几声若有若无般的夜鸟啼声,以独特的方式寻找着严颖和风尚流。
隔了一会后,夜空中模模糊糊地传来了另一种啼声,也是时断时续的。
许是这样的声音是平日里惯常听的,也并不尖锐刺耳,辛韵发现那些坚守的人似乎都未曾怎么在意。
老妇却在耐心的相和了一会之后,终于露出了喜色。
辛韵微松了口气,明白这应该是代表严颖他们两人没事了。果然,又等了一会后,老妇便背着辛韵悄悄地离开山谷,从侧面谨慎地绕行。
这一次,她们的速度更慢,因为山谷周边不但地形更加险峻,隐藏的陷阱就越多,而且如果不是山谷中那数百苦工还需要监视的话,辛韵猜想他们一定会派出更多的人手来搜索。
一路潜行,啼声也跟着不住地变幻,眼见还比较顺利地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