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老实的等在家中,不老实不行,赫氏剪不离手。
以前善宝听人说过,女人最擅长的武器不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而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哎,她完全没想到母亲这个镇西王的后代也玩这一套。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母亲赢了。
善宝表面老实心不老实,偷偷分析了下,感觉不像是命案犯了,若是,窝藏杀人凶犯的朱家人不会幸免,而现在,崔氏还能骂人还能吹牛还能吃下整只烧鸡。
最近日子好过,不单单是烧鸡,崔氏还打算买个婢女使使。
一根千年人参改变了一家人的生活,善宝觉得自己功德无量,也就心安理得。
此时善宝最惦念的是李青昭,锦瑟虽为婢女却颇有大家风度,遇事冷静镇定。倒是那个李青昭胆小怕事,若她见了官不打自招,说出些不相干的话,比如那桩命案,麻烦可就大了。
善宝担心她是有道理的,比如遭遇胡海蛟那次,本可以蒙混过关的,因为之前有个跑江湖的壮汉做胸口碎大石出了意外,大石没碎,胸口碎了,路过此地的善喜妙手回春救了壮汉的命,那壮汉听闻他们一家子要往长青山,晓得必经天门寨,于是告诉他几句匪话,就是山贼们的暗语,有助他们顺利通过天门寨。
等真遇到胡海蛟的人马时,对方说了句:“猛虎下山岗。”
匪话应该这样接:“开口吃四方。”
孰料李青昭一拍大腿接道:“大葱蘸大酱。”
当时的场景是……全体山贼都傻了。
她觉得不对,再来一句:“煎饼卷大葱。”说完见山贼慢慢欺上,哭唧唧道:“这也不合仄押韵啊。”
然后,山贼就呼啦啦把他们围住了……
所以现在善宝忧心忡忡。
她不知道的是祖公略已经同陵王到了县署,知县孔明亮正诚惶诚恐的伏地朝陵王叩头:“下官未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陵王大手一挥:“孔大人快起,这不是在京城,雷公镇于本王乃为客乡,而你是这里的父母官,无需如此大礼。”
居住多年,仍觉做客,京城所以诱人的,恐不仅仅是故乡。
孔明亮谢恩起了,祖公略又与他彼此见礼。
祖公略与陵王交好雷公镇几乎人尽皆知,孔明亮不懂的是,陵王一向很少涉足县署,不知自己今儿是福是祸,赔笑问了:“王爷莅临,小县蓬荜生辉,但不知王爷是找下官吃酒,还是另有别个事?”
说着,请陵王过去正位坐了,自己就在下首陪着。
陵王性子豪爽,开门见山道:“有个叫善宝的丫头被你抓了?”
孔明亮略微想想,想起来了,王爷面前不敢诓骗,直言相告:“前儿木帮的文家大小姐找本官说,鲁帮朱把头家里来了几个偷越杨树防的难民,其中一个主事的叫善宝,这不,本官就派衙役抓了,现如今羁押在牢。”顿了顿,复问:“王爷认识此人?”
陵王正与祖公略对望,谁都知道文婉仪是祖公略的未婚妻,陵王纳闷的是,文婉仪要抓,祖公略要放,这两口子唱的哪出?当下只想着见那倾国倾城的美人,懒理个中曲折,只道:“放了。”
说的太过直接,以至于孔明亮冷不丁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放、放了?”
陵王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了:“本王的话你没听清么?”
孔明亮忙躬身道:“下官听见了,只是那善宝等人偷越杨树防,按律当抓。”
陵王火爆脾气上来,想发作,祖公略只为救人不想旁生枝节,忙道:“善家小姐是王爷的亲戚,她本也是来王府做客,孔大人你觉得这样的人需要偷越杨树防吗?”
孔明亮愣了愣,王爷的亲戚不就是皇亲国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亲国戚想去哪儿都可以,当然不能算偷越,方晓得自己误抓了人,赶着向陵王施礼:“下官不察,请王爷降罪,我这就放人。”
小碎步出了衙署,去指使衙役往大牢放人。
里面的陵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祖公略:“那丫头何时成了本王的亲戚?”
祖公略把目光从墙上那幅王羲之真迹中移回来,含笑看着陵王道:“善宝是赫兰依的女儿,而赫兰依祖上是镇西王,镇西王与世祖为表兄弟,你看,你们不是亲戚么。”
陵王哈哈大笑:“想不到你对本朝史录如此熟稔,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也没什么大错。”
祖公略道:“算是远房。”
陵王忽然话锋一转:“你喜欢读史?还是专门喜欢读我朝史录?”
祖公略感觉他话里有话,毕竟是皇室之人,自古伴君如伴虎,伴个皇室也不轻松,斟酌下道:“经史子集,从小便读,经、子、集倒还喜欢,独独这史甚觉乏味,怎奈家父严苛,又请了个更加严厉的西席,所以就不得不读了。”
陵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改天我们去放马场射鹄子。”
祖公略应了:“好。”
两人正说着,孔明亮已将锦瑟与李青昭带了进来,对陵王道:“人放出来,毫发无损。”
陵王正举头看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听说人带到,猛然回头,入眼的先是存在感太强的李青昭,他皱皱眉,又发现了娇小的锦瑟,这个倒还中看,却不算美貌,哼哼一声冷笑,望去祖公略:“今儿,你给本王摆了一局。”
祖公略已经在诧异,问孔明亮:“还有么?”
孔明亮道:“仅此二人。”
善宝安然,祖公略心里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