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伤,不能喝。”李骁皱了皱眉,提醒了一句。
聂然看她站在那里,笑着举手将酒袋递了过去。
李骁眉心微动,但最终没想到却伸手将酒袋子接了过去,坐在了聂然旁边,喝了一口。
聂然见她灌了一口酒后,嘴角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神过来了她的腿上,“你不也一样。”
李骁怔了怔,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腿,这才明白过来。
这人,明明就看出自己身上有伤,却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将酒递了过来,引诱自己喝酒,然后再借机拿捏着自己的话来回敬自己。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一点擦伤,没你严重。”李骁难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聂然无言地一笑,拿过李骁手里的酒袋又喝了一口,这才开了口:“你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
刚才在小树林里李骁扑过来的时候她听到那一声细微的闷哼声,以那颗子弹的距离,她知道李骁必定是中招了。
而当时如果李骁漠然,她一定能平安地跳入了鸿沟,毫发无损。
聂然微微侧目,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要救我?我们的两个人虽然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也没到那种舍身相救的地步吧。”
“我们是战友。”李骁冷声地道。
聂然笑着摇头,“可你不喜欢我。”
就算是战友,她们两个也是不对盘的战友,这几天要不是海盗的缘故两个人才勉强在一起和谋划策,一般情况下李骁压根就不会主动来说话。
有着战友的身份,可情却不是战友情。
李骁冷着脸色,又拿过酒袋,小酌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觉得你很奇怪。以前在新兵连你是那么的软弱无能,可不过短短几天,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原先只是以为你被逼到了极限,可后来却发现不对,你杀了冯英英,还经常离开部队,我觉得你的身上好像是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
聂然轻笑了起来,“所以,你觉得我是混入部队的奸细?那你更不应该救我才对。”
应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子弹一枪命中才对啊。
李骁转过头,她的眼神在黑夜中格外的幽冷,“那你是吗?”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聂然也同样回过头去,嘴角挂着一抹不羁地笑。
李骁没想到她会反问自己,怔愣了一下,随后神色冷漠地道:“不知道,但我希望今天没有救错人,也希望将来我们不要站在对立面。”
聂然歪着头,将酒袋拿了回来,也不喝,就这么在手中把玩着,眯着笑道:“为什么?是打不过我吗?”
对于她这样的玩世不恭,李骁倒是显得格外的认真,“因为我希望你是我的战友,而非敌人。”
“如果是敌人呢?”
聂然真的很好奇,这位满心都装着战友的人,突然战友变敌人,那她又会变的如何呢?
心痛?失望?还是生气?
只听到李骁语气骤然一变,无比冷厉而又肃杀地道:“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聂然了然地挑了挑眉,“我的荣幸。”
还真是一个为国为民为战友的好士兵啊。
然就在这时候,她却听到身边的李骁突然说了一句,“明天,狙杀的任务我来做。”
聂然眸色一冷,笑意也消失了,“不需要,我可以的。”
这个李骁还真是了不起,刚才插科打诨了大半天居然还是没掩盖过去自己来这里观察地形找狙击点的想法。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人洞察力这么敏锐。
李骁冷淡地问道:“你有完全的把握?”
聂然点了点头,嘴角含着笑,可一双水晶般透明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凌冽,“当然,我很惜命的。”
李骁也不看她,只是冷冷地道:“你比谁都惜命,可也比谁都敢豁得出命去。”
聂然听到后,不禁瞧了她一眼。
倒是挺懂自己的,看来暗中观察自己很久了吧。
李骁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也不解释,反而说道:“另外一批地雷,你为什么要埋在那里?”
聂然收回了视线,淡笑的用一句话打发了她,“用来保命啊。”
李骁紧锁了眉头,冷声地道:“现计划都是我在替你操作了,已经落空的原计划有什么不能说的。”
聂然摇晃着手里的酒袋,酒袋里的酒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你让我说,不过是想验证你心里的想法,以你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出来的。”
李骁不可否置地说道:“我看过你埋雷附近的山体结构,土质松软,第一次的爆炸已经让那边的山体松动,第二次再炸,肯定会造成滑坡,半个岛屿都会因此震动。地质震动,很容易引起搜救人员的注意。你这是把地雷当信号弹使用。”
“看,你不是都知道么。”聂然唇角微挑。
“你不怕整个岛塌陷吗?”
李骁想到自己刚才在挖出那些全部聚集在一个木箱里的地雷时,心里头顿时一惊。
那些地雷的爆炸力度,完全超过了炸海盗的那些地雷。
而且,每一个的制作都精良的很。
把这些埋在山脚下,一旦爆炸,山的根基一动,整个岛屿都会跟着颤三颤,万一没估算好,那后果……
“那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聂然斜睨地看了她一眼。
她敢保证,李骁能够那么快的在小树林里找到地雷,肯定当初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后来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