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鹿也看着他,眉眼弯弯,“申屠城主,我现在真希望我小时候就认识你。”
“头戴大红花的你?肯定特别丑。”申屠夷弯起唇角,单单是想想叶鹿那个形象,他就觉得有意思。
翻了翻眼皮,“我可爱着呢,打扮的像个叫花子也清新脱俗。”看向别处,这房间的高处都刻着符咒,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那已经驾鹤西去的老皇帝为了保自己的小命没少搞动作,申屠夷儿时定然被当成了魔鬼。
“臭美。”轻轻一推,叶鹿就躺在了床上。
申屠夷俯身,将她的鞋子脱掉,动作熟稔。
“申屠城主,你现在还为我做这些是出于真心还是习惯呀?”挪腾到床上,叶鹿看着他。那时她眼睛看不见,所以这些事情都是他帮她做。但是现在她复明了,他好像一时半会儿的改不了了似得。
“真心还是习惯有什么区别?”看她那双眼亮晶晶的模样,申屠夷便不禁染笑,的确这才是她。
“真心就说明你把我放在第一位,万事以我为中心。习惯就说明,到时你改过来了就不会再帮我做这些了。”叶鹿当然希望他是真心。
“我从不倚靠‘习惯’这两个字。”习惯乃大忌。
眨眨眼,叶鹿笑起来,“所以就是真心喽!申屠城主,你的情话尽管不太好听,但是我喜欢。”
“休息吧。”将锦被扯过来扔在她身上,轻易的将她彻底包住。
黑夜漫漫,但在宫中这夜晚却过去的极快,叶鹿还没觉得睡得畅快呢,就天亮了。
钦天监有人来请她,登基大典之事,还需要她这个国师参与。
申屠夷无事,所以便陪她前往,这钦天监,申屠夷也是第一次来。
巨大的罗盘就在钦天监的正门后,横向七米之外的高台上,日晷就在那里,计量着这个时代最精准的时间。
礼部人员正在与钦天监的人商讨大典细节,时辰由钦天监把握,各种用度由礼部批准支配。
因着申屠夷的到来,钦天监中有数个人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随后前来问安。
叶鹿整个人包裹在披风之中,她说要低调,所以双眼复明之事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似乎钦天监的监正也正是因为叶鹿双眼看不见,所以并未过问她那些琐事,只是差人将大典当日各种礼仪的时辰安排给叶鹿送了过来,询问她是否妥当。
在偏殿喝着茶,叶鹿边看着礼单,时辰一一掌握的准,这监正有两把刷子。
“没啥问题,也根本用不着我。唉,我这国师,貌似也没什么用处,反倒白白吃饷银。”手托腮,叶鹿看了一眼申屠夷,他看起来很平静。
“白吃还不高兴?”扫了她一眼,申屠夷声调淡淡。
“这话我自己说没啥问题,你说的话就很难听,像骂人。”微微皱眉,她几分不乐意。
“好,你不是白吃。”申屠夷黑眸染笑,这次语气反倒很认真。
撇嘴,“行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怎么听都别扭。”
蓦地,叶鹿扭头看向门外,申屠夷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后道:“这脚步声,应当是清机道长。”
“没错,就是他。”点头,就是清机。
片刻后,一紫袍道长走进来,手持拂尘,倒是几分脱尘。
“清机道长,许久不见呀。”他还是那么年轻,实在让人嫉妒呀。
“国师大人的眼睛复明了,可喜可贺。”清机看着叶鹿的眼睛,显然也是几分好奇的,她眼睛会好,很神奇。
“多谢,尽管道长没什么诚意。”叶鹿笑眯眯,她就喜欢调侃他。
清机板着脸,不管叶鹿说什么,他都是一个表情。
“师父还在城中转悠,那日朗天门也不知何时能找到。”清机也颇为焦急,就差一个了。
“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出现,急不得。你师父啊,是心急报仇,已经要失去理智了。”叶鹿几不可微的摇头,许老头这般焦急其实她是不赞成的。太过焦急,反而容易出乱子。
“此生若是不能报了此仇,他死也不会瞑目的。”清机反倒很理解,毕竟跟随许老头已久,他的心思他是了解的。
“仇是肯定能报,时间问题而已。但当下却有一事时间不充裕了,清机道长,帮个忙?”弯起眉眼,叶鹿盯着清机,尽管笑眯眯的,但看起来颇多算计。
看着她,清机思虑片刻,随后道:“说。”
叶鹿笑的开心,那边申屠夷几不可微的摇头,她已经很久没耍那些骗人的把戏了。
二月初二,登基大典,太阳还未从天边跳出来,今日观礼的众人便都已汇聚至龙坛。
今日大吉,万事顺遂,瞧这晴空万里便知道了,绝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各城城主,列国使者,龙坛禁地之外百姓也人山人海,整个帝都都热闹了起来。
兜帽压得低,叶鹿与清机道长随着钦天监监正一同的走上龙坛,申屠夷则在后面不远处,身边是杨曳朱北遇等人。
披风拖地,随着走动,叶鹿手中拎着的那根腿骨也若隐若现。
清机走在她身边,手中拂尘搁置在臂弯,那白色的拂尘垂坠下来,若是细看,那末梢有些微黄。
走至龙坛顶端,还差最后一阶,叶鹿与清机道长便停了下来。
微微抬头,叶鹿看了清机一眼,清机也看了她一眼,没表情的脸上几分无奈。
蓦地,嘹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