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吸了两口气,随后与丫鬟走出小厅。

她曾住的房间已点亮了灯火,走进来后,一个丫鬟立即去打热水。另一个丫鬟将衣服放下,便扶着叶鹿在床边坐下,之后蹲在地上为她脱鞋。

叶鹿坐在那儿,慢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手又转到脑后,好疼。

她的头,那时马车颠簸时撞了数次,怪不得这么疼。

为叶鹿宽衣,衣服却被后背流出来的血粘在了皮肤上。

“扯下来吧。”这背心的疼根本不算什么,她全身上下最疼的地方是头。

丫鬟用力扯下来,叶鹿微微皱眉,背心一股热流划过,显然又流血了。

衣衫除尽,她浑身上下的青紫也进入视线当中,就好像被打了一顿似得,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也不禁觉得疼。

“姑娘,你的后腰青紫的最厉害,疼不疼?”待叶鹿站起身,俩人便看到了她的腰臀。

“还好,我最疼的是头。给我擦洗一下,一会儿要大夫看看我的头。”站起身,她便觉得眼前发黑,叶鹿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两个丫鬟立即动作,动作很轻的为叶鹿擦洗。

背心的血迹,她双手上干涸的血,染红了两盆水。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鞋子,从小厅过来的大夫也到了门口。

坐在床上,叶鹿伸出自己的手任大夫切脉,她看着桌子上燃烧的灯火,有那么一瞬间她眼前发花。

“姑娘,容我给你看看头。”大夫放开她的手,接着道。

点头,叶鹿同意。

大夫查看,从她脑门儿上的青紫检查到她的后脑,随后道:“姑娘的头磕碰厉害,甚至头皮下已有了淤血。当下,不仅需要好好休息,还要吃散瘀血的药,何时这淤血散了,才能停药。”

“好。”点头,叶鹿有气无力,这头若是真出了毛病,在这个时代是治不好的。

大夫拎着药箱出去,叶鹿转身躺在床上。随着躺下,她浑身都在疼,头靠在枕头上,更是疼的厉害。

片刻后,一个身影走进来,两个丫鬟随即退了出去。外面小雨淅淅沥沥,映衬的这房间更安静了。

走到床边,看着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人,申屠夷旋身坐下。

睁开眼睛,叶鹿看向床边,“你的手。”

抬手给她看,他的手掌已被纱布完全包裹住了。手上的血已清洗干净,那手指修长好看,看起来无损。

“大夫有没有说是否伤到了筋?”撑着床坐起来,叶鹿皱起眉头,她动一下浑身上下都跟着疼。

“没有。”简单两个字,让她放心。

“那就好。”看着他的手,随后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任她看自己的手,申屠夷的视线在她的头上游移,“头疼么?”

“你听说了?疼是疼,但兴许真撞得挺厉害的,我觉得眼前发黑。”看向他,叶鹿眨眼,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都看不清申屠夷的脸。

眉峰蹙起,申屠夷看着她的眼睛,还是那般澄澈动人,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病症。

“别看了,我没事儿。吃药,散了淤血就好了。”垂眸,不和他对视,叶鹿看着他的手,心下一阵难过。

“好好休息,明天若还是眼前发黑,我便找别的大夫来给你看看。”申屠夷看着她,一边低声道。他还是那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手,叶鹿抬头看向他,缓缓弯起红唇,“谢谢你。拒这句话挺没用的,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谢你,所以就按我的内心来吧,你别动。”

话落,叶鹿倾身靠近申屠夷,没有任何迟疑的吻上他的唇。

没有动,申屠夷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唇上的柔软炙热以及她的呼吸,如此清晰。

缓缓眨眼,叶鹿抬眼看向他的眼睛,随后向上,又一吻印在了他的眉间。

“谢谢。”退开稍许,叶鹿又说了一声,之后便退开躺回了床上。

闭上眼睛,她不看他,不过却知道他在看她。

申屠夷的确在看着她,眉目间的冷峻悄悄散开,不复存在。薄唇微抿,他的脸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半晌后,他起身离开,魁伟的身影看起来也不再冷硬无温。

睡下了,叶鹿便一直没醒,半夜时外面大雨如同瓢泼,电闪雷鸣,她没听到一丝。

直至翌日日上三竿,她才幽幽转醒。

身体仍旧还有些疼,更是疲乏,让她动一下都不适的很。

撑着床坐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倒是不疼了。

看来昨晚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吃下了,今天就不疼了。

长舒口气,自己脑子没坏,她心甚安。

这若是脑子坏了,任凭多有钱在这个时代都治不好。

俩个丫鬟还在,服侍她穿衣洗漱,一时间她恍若大老爷。

从房间走出来,叶鹿伸开双臂,后背一阵抽痛。被那短刃扎进去的地方昨晚涂了药,拒伤口不大,但是也差不多有三四公分深。

但若是和申屠夷的伤比起来,她这个根本算不上什么。

思及此,叶鹿立即朝着小厅走去。

小厅无人,不过做好的饭菜却已摆上了,上面扣着罩子保温。

凑过去闻了闻香味儿,叶鹿不禁弯起眉眼,好香。

看向隔壁的卧室,有一面屏风挡着,也看不见里面。

正在思考着是要进去还是先说话,那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进来。”低沉的声音,不是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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