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用力,叶鹿死死地掐着赢颜,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
让他借命,让他抓她,让他死追不放手。他若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一了百了。
全身颤抖,叶鹿双眸通红,这是她第一次希望他人赶紧死,也是第一次动了杀心,而且希望自己能够成功。
不过,她的力气终究是有限,被她掐住的人静默了半晌,而且一直在看着她通红的眼睛。
蓦地,赢颜抓住自己脖子上的两只手,翻身而起,便将叶鹿压在了身下。
抓住她的两只手压在她头顶,赢颜近距离的看着仍旧满眼恨意的叶鹿,褐色的眸子几许柔色。
大口喘着气,叶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她多希望他赶紧去死。
半晌,赢颜缓缓放开她的双手,“睡吧。”
从她身上下来,赢颜欲将她再次搂回怀中,叶鹿却转过身,背对着他。
动作顿在那里,赢颜若有似无的叹口气,随后靠近她,将背对着自己的人搂在怀中。
满身的难受不适,叶鹿此时此刻更觉得生无可恋。恨得那个人就在身后,可是她杀不了他。而且,他居然不生气,居然还搂着她她又无法挣扎。
一切的一切,都组成了一个词,那就是无奈!
她无奈于自己力量太小,挣脱不了这牢笼;又无奈于赢颜除却想要得到她的命之外,又没有她所认为的那般十恶不赦;相反的,他可恨又可怜。
她大概是真的被他洗脑了,居然还会认为他没有那么十恶不赦,真是好笑!
灯火幽幽,床帐温暖,大床之上,赢颜搂着背对着她的人;乍一看,他怀中的人无助且可怜,而他反倒是那个给予她安全的人。
天色逐渐转亮,太阳也跳了出来,一直到日上三竿,这小楼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
楼内楼外的丫鬟动也不动的守着,等待着太阳再升高,等待着重要时辰的到来。
终于,太阳过了正空,又开始逐渐偏西,小楼内外的丫鬟们开始有了动作。
上好的冷杉被劈断成了柴火,被点燃,烘烤着上方偌大的铜锅。
铜锅内,无根之水,异常干净。
火势旺,铜锅中的水也快速被烧开,随即以铜质的大桶装好,快速运到楼上。
二楼,将房间一隔为二的纱幔已被换了,昨夜一枚飞镖过去,划破了它。
如今焕然一新,什么孔洞都没有。
烧开的无根水被倒进了那大浴桶之中,热气缭绕。
纱幔另一侧,大床上,叶鹿还躺在那里。拒没有睡着,可是她难受的根本起不来。
全身疼痛,骨头好像要脱离皮肉钻出来一样,五脏六腑更是恍如错位一般。
她脸色煞白,血色尽失,冷汗涔涔,额头始终没有干爽过。
而那从半夜开始便留在这里的人则已起床了,他坐在床边,正在看着叶鹿。
叶鹿不适的状态与他所见过的不一样,若是相比较的话,她这倒是不太严重。
只不过,即便是不严重,可很显然她也是难受的紧。
伸手,赢颜动作很轻的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将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拿开。不过叶鹿毫无所觉,她始终紧皱着眉头,痛苦万分。
就在这时,楼下有人走了上来,脚步不同于来来回回的丫鬟。他一步步走至房门口,是那独臂衣筑。
一眼看到床边的赢颜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叶鹿,衣筑走进来,“殿下,太阳落山之后便可以开始了。”
没有回头,赢颜看着叶鹿,开口道:“如何能让她像衣先生这般,在初一十五不会再痛苦不堪?”
衣筑的确很正常,没有一丝难受的症状。
“各人造化罢了,老朽也没办法。”衣筑在床边停下,看着叶鹿那毫无血色的脸,似乎有所感同。
听到他们说话,叶鹿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眸子充斥着红血丝,看起来几分慑人。
看到了衣筑,叶鹿的确是震惊的,今天初一,他居然能像没事人一样。
那个假衣筑她还记得,那时全身抽搐的恍若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可是这个真衣筑为什么没有一点不适?
他到底是不是方士?在这一天居然没有反应。
“想不想吃些东西?”看叶鹿睁开眼,赢颜伸手擦去她额上的冷汗,一边轻声道。
眸子一转,叶鹿看向他,停顿两秒后,她闭上了眼睛。
她不理会他的话茬,赢颜也理解,并未再说什么。不过在她额上再沁出冷汗时,他依旧还会给擦掉。
太阳西沉,覆盖大地的阳气也缓缓褪去,这边小楼内,衣筑也开始了。
他走至纱幔另一侧,那偌大的浴桶内,已经填满了无根水。热气缭绕,水雾蒸腾。
床上,叶鹿被赢颜扶了起来,坐在床上,叶鹿整个脑子都昏昏的。
看着眼前的那张脸,叶鹿随后闭上眼睛,不看他她会更好受些。
蓦地,一些奇怪的味道飘进鼻端,叶鹿不得不睁开眼睛,“人骨。”人骨焚烧之后发出的味道,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她分辨不出来。
闻言,赢颜看向纱幔,依稀的能看到衣筑的影子。
“鼻子很好用,这都能闻出来。”赢颜眉目染笑,他分辨不出来。
这种续命的仪式叶鹿不懂,也根本不知道是怎样进行的。但想来,眼下便是要进行了。
就在这时,门外几个丫鬟进来,动作迅速的将房间里的蜡烛都换了。新换的蜡烛有着血红的颜色,随着燃烧,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