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烟火大会,李家娘子给骄阳的花灯上涂有西域奇香。陈安隅,找人查一下这件事。”陈述似乎完全没听到赵郡李氏的在说什么,只自顾自道。
赵郡李氏的愤怒地骂着陈述,不准陈述抱郑如骄去救治。
这样闹了好一会,陈安隅招来的人也不知从哪找到了今晚贵女们持有的所有花灯。
只是郑如骄的花灯被火烧尽,照理说,应该查不出李寄荷施放迷香的证据。赵郡李氏看陈述要查验花灯,也是一个个嗤笑。
可没等他们笑完,陈安隅找来的人从李寄荷的房中搜出了好几盆不起眼的小草,让人现场研磨成粉后,兑入水中,给找来的猫狗喂了,猫和狗不久后都睡了过去。
现场看好戏的全部哗然了。
原来真的有无色无味西域奇草研制的迷香。
这个时候,郑文浅和郑心芷两人也出来说道:“难怪,着火的时候,我和十六娘一直喊十一娘,也没见十一娘出来。后来,火势越来越大,我和十六娘才不得不先逃出来。那时,我和十六娘也以为十一娘早出来了。”
“原来如此,十一娘和她的婢女是中了迷香,所以失火的时候,根本睡着,只等火烧过来的时候,才醒来。不过万幸,十一娘和她的婢女都动武,黄天保佑,她们没事。”郑心芷也喃喃道。
“李氏族长,你们族里的娘子都要烧死我未婚妻了,我的未婚妻生气了发作了你们府的仆人,和纵火的恶人,难道不可以吗?”陈述的眼神很冰凉地扫过忽然就闭嘴了的李寄荷和赵郡李氏一群张口结舌的人们,盯视这些人一会,又补充道,“这样,你们还要报大理寺吗?”
因为赵郡李氏的一直赖在这里,陈述也只能让郎中自行过来,拉了一块帘子,在帘子后给郑如骄疗伤,而他负责应付纠缠不清的赵郡李氏的人。
因为西域奇草摆在面前,李寄荷又忽然不做声了,赵郡李氏的也不敢吱声了,这回是眼睁睁看着陈述抱着郑如骄离开此地,陈述身后跟着李氏,昭王府的一干人等,还有好几个郎中。
扑上来要看娘子伤势怎样的夏鱼秋落冬雁等人。
只是这些人通通被陈安隅拦住了。
而夏鱼为了见到自家娘子,和陈安隅连起争执,最后去推陈安隅的时候,被绊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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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陈氏陈蘅暂住的院子,其中一间很大房间里,临时搬了张很大的床榻供郑如骄休息,郎中早就给郑如骄敷好药下去了。郑如骄的几个婢女也一个个被带下去疗伤,李氏哭得也累了,被昭王带走了。房间里就剩下陈述和郑如骄两人。
一个闭着眼睛装睡,一个看着床上装睡的人,若有所思。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陈述感觉自己这未婚妻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他自己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骄阳,我知道你没睡。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立即就过来,你浑身都是伤,我却才过来。你是不是在怪我?”陈述掖好郑如骄的被子,叹息地把手放在被子上,感受被窝里少女浅浅的呼吸。
“我今日是真有事,耽搁了没来得及过来。我要早知道纵火的是你的院子,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受那么重的伤。对不起,骄儿,你能原谅我吗?”被子里的那一团似乎僵硬了下,随即又回复浅浅的呼吸。
只是没有回应。
“骄阳,你能说句话吗?”真的生气了?陈述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猜对后,却更仿徨了。因为那一夜,郑如骄没有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似乎真的早就睡了。
那一夜,陈述为了得到一个回复,趴在郑如骄床榻边宿了一夜。
可是,郑如骄真的就早早睡了,完全没有起来,更没有看到陈述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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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陈述又被清和陈氏家族的人叫走要商量事情。他走时,郑如骄还在睡。
“骄阳,族长找我有事,我等会再来看你。”这是陈述离开时的话,说完,他人就走了。
他离开后,郑如骄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冰凉。
火好大好大,一阵阵蔓延过满屋满院,房梁倒塌下来,砸在她的腿上,她想尖叫,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尖叫有什么用呢?她的几个婢女还在隔壁屋子里等她去救,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尖叫,脆弱。
可是她也想哭啊,她虽然会武,可是这是转眼就能把人烧干净的大火哎,她怎么救人啊,怎么逃出去啊?
那漫天大火里,无数次从火中进出,她看不见前方有什么路,只觉得下一秒她也会葬身火海,可是春沉她们几个对她确实很难得的忠心,她也做不到丢下她们几个,一个人跑出去,就再也不回头。
可是一次次进出火海,她也恐惧,她就算想死,可也从没想过被火活活烧死啊。
她那么害怕,可那时候陈述在哪里?
忙吧。
如果不是她命不该绝,等有些人忙完,她也就真成一股青烟飘了,散了,再也不见了吧。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如果她因此而死了,除了她自己,谁还会千年万载永远记住她?
所以,她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忙,大家都忙啊。
等她死了,有些人可以尽情忙自己的了。
郑如骄眼里有淡淡水迹,没等落下,又消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