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袁朝阳的疑问,凌旭目光深邃的看着他:“还记得于照喜被打一案吗?”
“于照喜?被于志龙殴打的那个于照喜?这事和他的案子有什么关系?”袁朝阳有些不解。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我所掌握的证据,就是从那起案件中获得的。”说到这里,见袁朝阳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凌旭便对他解释说:“当天于照喜被打后,许多村民来派出所帮于照喜讨说法,由于人太多,我便让他们选出两个村民代表去我办公室交流。”
“这件事情我知道,当时我就值班室里坐着,只不过没有出来而已,我想不通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袁朝阳的语气里充满了疑问。
凌旭听到这话后,语气平静的告诉他:“那两名村民代表从我的办公室里替于照喜抱打不平了一番,当他们说完之后,我本想对这二人录一份证人口供,让他们把于志龙打人过程描述一遍,可是没有想到,那俩人因为害怕于志龙的报复,都不肯站出来作证。
无论我怎么保证,俩人就是不肯作证,当我提出会对他们的证词保密,绝对不会发生被人报复的事情时,其中一人满脸不信任的反驳我,说他大前天中午在镇上的饭店里喝酒时,从隔壁包间里听到一个消息。
对方说派出所的毛所长因为得罪了人,遭到了仇家的报复,仇家在毛所长去县里开会的路上,雇凶手把他给害死了,而且那个害死毛所长的凶手已经跑到深山老林里躲着了。
谣言传的有板有眼,就跟真事一般,当时我计算了一下日期,发现于照喜被打的大前天,正巧是江越大队长被刑警队的几个副大队长架空那一天,那也是我上任的第二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天你没有从食堂吃饭,而是去了镇上的饭店。
我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你当时对所里的同事说县林业局的朋友来镇上办事了,你中午要出去招待一番,我本以为你离所外出吃饭,肯定会来找我请假,为了彰显我和蔼可亲的一面,我连请假条都替你准备好了,可没想到你没有来找我,而是跟宋阳请的假。
这种尴尬的事情,可不是轻易能够忘记的,当我听到那人提起毛锦峰遭人报复遇害的谣言后,心中顿时一动,那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第一个谣言的内容,也就是毛锦峰手里握有于杉森名单和录音的谣言。
咋一听到那个谣言,给人的感觉是毛锦峰的死亡跟那份名单有关,而且令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曹局长,可当我仔细剖析了谣言的内容之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谣言里面提及到的时间,是在毛锦峰把于杉森关押进市看守所之后,谣言说毛锦峰在清理于杉森办公室时,找到了一个公文包,里面有一份名单和十几份录音,那是于杉森行贿时偷偷录下来的。
看完公文包里的东西后,毛锦峰想要把它交给纪/检/部/门,随后发生了曹局长给毛锦峰打电话索要某件物品的事情,毛锦峰在拒绝了曹局长之后,便遭遇了车祸。
这番谣言咋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是仔细一甄别,就会发现其中有一个破绽,那就是谣言的散布者,是如何得知曹局给毛锦峰打电话索要物品一事的?刚才大家都看过执法记录仪了。
曹局的确给毛锦峰打过二十多个电话,但他打电话索要的物品是案情说明书,而且毛锦峰是在接完曹局的电话,从派出所驱车赶赴县局开会的途中发生的车祸,这中间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出事之后,曹局自己不可能传播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谣言,毛锦峰已经去世了,更不可能传播谣言,虽然提供执法记录仪的人也知道电话的事情,但他是本案的发现者,所以他也不会传播谣言,如此一来,问题只能出在毛锦峰回派出所取案情说明书的环节上了。
我注意到在执法记录仪拍摄的视频里面有这么一个细节,那就是毛锦峰从自己办公室里取案情说明书的时候,嘴里一个劲儿的发着牢骚,埋怨曹局打电话要东西要的太着急,并嘟囔曹局电话打的太频繁。
当他从派出所的大厅里往外走时,杨善勇正搬着照相器材打算往警车上塞,而这时候,执法记录仪里面无意中捕捉到了一个只有两秒钟的画面,那是你站在值班室门口朝外面打量的镜头,我想那时候你一定听到了毛锦峰嘟囔的内容,也就是说,你是第四个知道电话事情的人。
综合这些信息,我前两天特意跑了一趟于家庄,找到了那两名村民代表,仔细询问了他们听到谣言时的情景,以及当天吃饭所在的饭店,问完之后,我就已经确定你是凶手了,还记得我从派出所跟你和孟玉华聊天时的情景吗?”
“记得,你当时询问我们都擅长什么,负责的是什么工作,看你当时的意思,仿佛要拉拢我跟孟玉华似得,这有什么不对吗?”袁朝阳一脸不解的回答道。
“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说到这里,凌旭顿了顿,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当时我悄悄进行了录音,从于家庄找到那两人之后,我把录音的内容给他们听了听,通过声音辨别,那俩人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在包间里散播毛锦峰造人报复遇害的人。”
“什么?这------这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袁朝阳此时再也无法保持脸上的镇定表情了。
“就是这么巧,这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小袁,现在你理解天网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