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天命皇后>44.三朝归宁

两日之后,正是新妇三朝回门之时。天色微明,李锡琮已醒转,睁开眼见身畔之人偎在他枕边发愣。撩开罗帷一隅,看了看外头天色,转头道,“怎么悄没生息的,醒了也不叫我。”

周元笙唔了一声,闲极无聊的伸出一双玉手在眼前比来比去,半晌闷闷道,“懒怠起来,咱们再睡一会子罢。”

李锡琮笑了笑,依着前两日的惯例搂紧她,望见她脸上神色恹恹,却也不说破。过得一会,待服侍的人进来打水伺候,方各自起身。

周元笙换好衣衫,坐在镜前,由着彩鸳为她梳头簪花。李锡琮业已收拾停当,斜倚在妆台边,看她摆弄各色头面,少顷一笑道,“你不愿回周家,也不必将这点心思都挂在脸上。”

周元笙睨着他,道,“你又知道了?”李锡琮点了点头,道,“并不难猜,就和我不愿意进柔仪殿是一个道理。”

这话说得一旁的彩鸳都愣了愣,暗道这位王爷言语当真直白,犹是四下环顾一遭,见左右无人,才略略放下心来。周元笙嗔看了他一眼,不服气道,“只许你冷面冷心,换了我就得戴上一副面具,装出欢天喜地的模样来?”

李锡琮摇首,颇有耐心地道,“你和我情形不同,我是打小便如此,待要想装已是力不从心。你一个女孩子,即便出了阁,有些事情还是要娘家人看顾。我劝你别一味赌气和家人闹僵,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周元笙低头一笑,道,“哦,我晓得了,原来你是怕我没了周家这层关系。虽说他们和你不亲厚,到底还是本朝最显赫的门庭。”

李锡琮听出她的讥讽之意,却不曾着恼,微微笑道,“随你怎么想。我不过白劝一句。”想了想,又接着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你娘家人原不止这一个。往后离得近的,自有人照拂。”

周元笙正挑着步摇,听了这话,登时冷下脸,道,“你又想说什么?”李锡琮仍是好整以暇的笑笑,“我是说,旁人出嫁都是一副嫁妆,唯有我家娘子,却是两副,难道不足以说明你既有父亲关爱,又有母亲疼惜么?”言罢,自周元笙指间轻巧地拈出一支榴开百子嵌玉步摇,搁在她面前,“我从前说过,你已算难得决断干脆之人,可惜还是胸襟有限。你心里再怀着恨,人家日子照样过得风生水起。在没本事令人痛苦难捱之前,还是不捅破那层窗纸的好。”

这话说完,还未等周元笙反应过来,李锡琮却已抬脚走了。彩鸳立在她身后,看着那枚步摇,呆问道,“姑娘可要簪这一支?”周元笙幽幽回神,想起他方才说话时透着自得的语气,轻啐了一口,到底拿起那支寓意丰美的步摇,恨声道,“如此富贵好彩头,自然要戴上。”

回周府之时,二人依然是一个乘车,一个骑马。襄国公府正门处,早已候了一群人,除却许太君,周氏两兄弟并张、段二位夫人悉数在此迎候。

周元笙一落车,便看见李锡琮向她伸过手来,他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简直可以称之为温和闲雅的笑容,意态翩然的站在她面前,等待与她携手迎向众人的瞩目。她不免微觉错愕,于茫然间扶上他的手臂,更于一低头间情不自禁地窃笑起来。原来他不单会做冷漠阴郁,轻浮倨傲,也不只会流露赤子无辜,温柔无赖,还可以扮作风雅君子,善知进退。他的面孔如此之多,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群中转换自若。尽管此刻,他也许是出于照顾她面子的考量,她应该感谢的——但架不住还是于心中揣度,这样善变且不畏疲累,其实大可以去戏台上演上一演,兴许还能成就出一个名角,前途未可限量。

周元笙兀自胡思乱想,却见迎候众人已对着他夫妇二人俯身行礼,她尚未来得及开口,李锡琮已示意身边内臣上前扶起一干人等,口中和悦道,“诸位免礼,小王携内子归宁,乃是拜谒尊府长者,今日宜行家礼。”

周洵远忙欠身道,“臣等遵王爷钧意。”一面举手示意,引李锡琮夫妇前往府内。李锡琮不曾松开周元笙的手,她也只得任他拉着,做出一副夫唱妇随的恩爱形容。二人先去织帘堂拜见许太君,那老封君品阶虽不如亲王、王妃,但毕竟是皇后之母,又兼年长,李锡琮自然不好受她的礼,于是皆令免去,双方才得以从容落座叙话。

见许太君精神有限,李锡琮二人陪着寒暄一阵,便双双出得织帘堂,周元笙自去内院和姐妹相见,李锡琮则被周洵远请去前厅品茗。

说是和姐妹一聚,几个年幼庶妹皆心不在焉,也知道周元笙意不在己,聊了一刻借口告退散去,只剩下周仲莹一人。周元笙因笑问道,“可有定了什么时候行大礼?”

周仲莹低头一笑,道,“且过了明春再议呢。姐姐,我过了年也才十四。”说着已有些意兴阑珊,“我再不想这些,只盼着在家的日子能长些才好。”

周元笙猜度这话里半真半假,只是那假的部分亦是害羞的成分居多,便掩口笑道,“你这里是不急,可就怕有人心急如焚。殿下年纪不小了,难为他愿意等得,虽说确该以礼相待,可若他推说端本宫内无人打理,向皇上撒个娇,只怕也就容不得你在家自在了。可见还是他肯体恤你。”

周仲莹心中泛起丝丝甜意,想着太子清俊如画的眉眼,越发低眉笑起来,嘴上却娇嗔道,“他是储君,就该遵礼法,体谅臣子。”顿了顿,抬眼望了周元笙,认真问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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