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水停了。江河行刚刚起床,就有人来报,高鹏已经来到蛮夷邸。
江河行收拾完毕,吃过早饭,高鹏和徐朗一起来找他。
几人落座后,江河行就问为何落到如此困境。
高鹏叹口气,将前一段的经历将了出来。
高鹏做事还算用心,可该给的俸禄一直没来。高鹏四处借贷,又维持了几天。
这一天,他的最高领导,典客,负责与归附的各蛮夷打交道的最高长官找到他。
来的不光是他,还有他的直接领导,大行人,几个领导问他,跟平州这些人相处如何。
高鹏说起自己在蛮夷邸的事情,包括跟徐朗的交情,还有江河行等人平时待他如何。
典客很高兴。大行人告诉他,现在外藩除了平州,还有遥远的西域诸国。西域诸国现在跟匈奴走的很近,也不来朝贡。就剩一个平州来朝觐。
别的官员虽也俸禄发的少,可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还是能发些俸禄的。
可他们是跟这些蛮夷打交道,而且现在就一家,又没得勒索。现在皇帝心中最看重的外藩,他们也不敢怎么得罪。
可他们没有别的挣钱渠道,几个上官,想了很久,就想高鹏出面,跟平州的商人做生意。他们也没什么本钱,不过他们是官差,跟其他官差也熟悉。大的生意不做,粮食那些不想。就打算和平州之人合作,贩卖貂皮衣服。典客手下的很多人,经常出使塞外,对貂皮很是熟悉。
这个貂皮衣服,五均六筦里面没有限制,私人也可以做。再加上平州的貂皮,长安城内巨商富贾一向趋之若鹜。做这项生意,当然是好生意。只是看看如何合作了。
大领导不方便出面,他们一致选中高鹏,由高鹏出面来谈。谈好之后,他们负责拿貂皮去卖。卖完之后,再拿钱还给平州的这些商人。
大行人给高鹏讲完,高鹏当场拒绝,表示自己绝不做这些勾当。
大行人当场变了脸色,又劝了他一阵,他却这么都不肯。典客当场脸色铁青,嘴里说声不识抬举,拂袖而去。
又过了几天,高鹏被发现工作中出了太多纰漏,将他开除,再也不能做小行人,没办法在蛮夷馆当差。
回家没几天,不光借钱再也借不来,以前借钱给的人,纷纷上门讨债。他现在不是官差,只是平民一个。
钱没有,米缸也早空了,孩子饿的直哭,高鹏饿了两天,再也没了骨气,跑了一圈亲朋旧故,再也借不来半个铜钱。
实在无奈,又想到蛮夷邸,想起徐朗老夫子,对自己还算可以。没办法,只得再来蛮夷邸。
他已经被开除,不方便直接进去,只得等着徐朗出来。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徐朗。第二天,却又开始下雨,高鹏无奈,下雨也得等。
就这样,在路上等了三天,也没发现徐朗的踪影。他不知道徐朗去了扬雄家里,没等到徐朗,却等到江河行的亲兵。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怪不得,这高鹏昨天吃东西吃的那么狠,好在还没出什么意外。
高鹏讲完,徐朗连连叹气,责怪他怎么不早点说,以至于让妻子和孩子都遭这么大罪过。
高鹏介绍,妻子孩子都还好,虽然瘦了一些,不过,昨天吃些羹,已经好多了。
讲到这里,江河行道:“高鹏,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一家几口人,吃饭都系与你一身,做什么事,可要好好想想。”
高鹏低下头,不再多说话。
徐朗道:“和顺候,不要怪他,高鹏也算是好人。”
好人有时候只能牺牲自己和家人,不想向现实妥协,可现实却紧紧逼的他无路可走,当然,最受伤的还是他和他的家人,以至于饭都没的吃。
江河行道:“高鹏,你可愿意去我平州去看看?”
高鹏犹豫了一下,徐朗道:“带上你的家人,先去看看,不满意可以回来。现在泉州港正建设,你又这么年轻,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高鹏点点头道:“好,我听徐先生的。”
徐朗一挥手,让高鹏先出去,找人先将家人接来,尽快送走,与吴汉回合。
高鹏出去,徐朗冲江河行道:“高鹏性格耿直,让他先在泉州历练一番,将来做监察之类事,应该是不错的。”
江河行点点头,算是同意。
高鹏虽走,可这个典客之意,江河行是才知道。他们估计也是俸禄发不下来,想做点事,却又不能明目张胆,想要通过高鹏,高鹏却又是个死脑筋一个。
江河行同徐朗商议一番,给这些官员还是有生意可以做。
现在五均六筦之法,管理甚是严苛,做很多生意都是极度繁琐。若是私下,有这样的一批人配合,平州的很多生意至少能活络不少。
找谁出面呢,江河行还是决定,让商人自己来谈,平州官方心里明白,但绝对不能走到台前,也给以后留下回旋余地。
谁来谈呢?最好是杜邦,他是本乡本土,又是做棉花生意,对貂皮生意有所了解。
可是杜邦跟着樊嘉去洛阳,一时半会也没得谈。
两人正在商谈,亲兵来报,宫中来人。
江河行起身去看,以前常来的宦官又来蛮夷邸。
这宦官传达王莽的圣旨,要江河行准备,五天后朝觐。
江河行知道这是给王莽做面子的机会,也是给平州换好处的筹码。平州归附,显示王莽威服四方。
为了平州这个唯一来朝觐的“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