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谷雨点点头:“是,王爷说过若是在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陵江王和武家有什么大动作,只管将这封信交给秀。秀看完自会安心。”
对于赵奕和的话,谷雨向来是无条件相信和服从。
沈玉潇见谷雨说的这般肯定,当下轻轻的拆开信封。
入目是熟悉的字迹,只让人觉得心安。沈玉潇仔细看来,不过寥寥几句,却是让她原本紧皱的眉头送了开来。
沈三秀亲启,如见此信京中必有大乱。若因武家,沈三秀大可放心,辅兵将领近三成为我所用。武家举兵必败,沈三秀大可安寝于室。最晚不过寅正时分,局势大定,沈大人完璧归府。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沈玉潇彻底安下心来。
这封信是赵奕和的自己,而赵奕和此刻身在回疆,先不说他无法第一时间知道京里的情况。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手书一封送到她手上。这封书信只能是他在出征回疆前留下的,那就说明了赵奕和早就预料到此事,也做好了安排。
许是这段时间因为沈家的事,因为沈晋西,沈玉潇觉得自己对赵奕和太过信任和依赖,知道赵奕和做好安排,便觉得再无后顾之忧。看着谷雨和水华的神色也变的开朗起来,将信纸折好装回信封里,递给水华。
水华当即会意的将书信放在梳妆台下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里。
有了赵奕和这一封信,沈玉潇的心也算是定下来了,当即带着水华天华和谷雨回花厅。出来时间太长,只怕会惹得苏氏更加担心。
一出门看见刚刚还朦胧的月色,此刻却是拨开乌云见月明。脑子里竟是突兀的想起一句前些日子书上看到的话: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敢问何时是归期?
即便是不在京里,也时刻注意着沈家么?
一阵冷风吹来,沈玉潇拢了拢披风,天意虽寒。那心中的一抹念想却是越发的清晰。不由看着寒月愣神。半晌却是轻轻叹息,才朝着花厅走去。
就在她前脚刚进花厅,后面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潇儿师妹?”
闻言沈玉潇站着步。回转身来,只见许久未见的管伯牙此刻正大步从外院的方向走来。看见沈玉潇,眼角眉梢颇有些欣喜。
管伯牙是个难得的才子,不仅仅是他的文采。更重要的是他的为人和造福百姓的雄心抱负。若说在沈玉潇所认识的人里,能勉强与管伯牙相比的。怕也只有苏林元了。
在岳州的时候,管伯牙是沈文山的门生,平日里时常出入沈府。沈文山又是将沈玉潇做儿子的教养,所以与管伯牙也接触的颇多。关系也是极好的。
如今在这个时候见到管伯牙,自然是倍感亲切,却也更疑惑管伯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下开口问道:“管师兄怎么在这?”
闻言管伯牙嘴角微扬,笑的如沐春风:“是恩师让我来转告师母和沈大人他们。宫里局势已定,勿念!”
听闻沈玉潇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什么结局?”
“宁夏王有意谋反,被困在永华宫,皇上大怒将宁夏王囚禁与禁室。陵江王救驾有功,恩师与林元兄如今正在翰林院撰写封诰的诏书,怕是要到明日才能回来。特让我先来通秉一声,莫叫师母与师妹挂念。”管伯牙自然知道沈玉潇想知道什么,当下捡着重要的说了。
听完沈玉潇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引着管伯牙朝花厅走去。虽然男女七岁不能同席,沈玉潇一个深闺秀,在岳州沈文山没有刻意约束还好,但在京里这般与管伯牙一个外男如此不遮挡的相处,已经是犯了大忌。
只是此刻哪里还顾得那么多,在前面领着管伯牙就进了花厅。
一屋子人正绷着神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齐刷刷的望过去。突然看见管伯牙进来,不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柳氏虽然心里害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不过毕竟是柳家出身,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度,让她看起来不显半分慌乱。
管伯牙当即上前恭敬的执晚辈礼:“学生管伯牙见过师母,沈大夫人和沈三夫人。”
苏氏一见是管伯牙,当即起身两步走过来迫切的问道:“你恩师现在如何了?”
闻言管伯牙面带微笑说道:“恩师让学生先行回来,告诉师娘一声,勿念。”
苏氏跟沈文山二十年的夫妻,之事两个字便能知晓对方想说的话,顿时明白政变成了!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猛地松下来,苏氏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朝着一边倒去。还好谷雨眼疾手快,又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当下将苏氏扶住。
一时间一屋子里又喜又惊,柳氏忙安排人将苏氏送回芳林苑。管伯牙信已带到,自然不能留在后院,当下辞别了柳氏。
沈玉潇早就跟着苏氏朝芳林苑走去,管伯牙出了花厅看着已经走远的沈玉潇,探在怀中的手摸出一个一寸长的羊脂白玉萧,看了眼已经瞧不见人影的回廊,只得摇摇头苦笑着收回怀中。
沈玉潇自然不知道这些,心里只担心着苏氏。苏氏本来身子就弱,加上这段时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她过度操劳。若后面不好好调养,只怕苏氏这身子会越来越差。还好大夫过来看后,只说是劳累过度,开了些静心凝神的方子,嘱咐好好歇息便可。沈玉潇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一番折腾,天已经微亮,沈玉潇瞧着时辰现在去睡也躺不了几个时辰。而且虽然折腾了一夜没睡,此刻她却也不